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弯身执伞,替徐安遮去落雪,隐忍克制地沉默着,象是等待他的宣判。
徐安的眸中刻着浅而易见的无措与挣扎,好半晌下来未有言语,只有低低的急喘。
最终,在苗临将伞交付在他手里,又温柔地摸摸他的头,打算走开让他稍微冷静冷静的时候,素白指尖紧张地揪住了因为转身而微微飘起的衣角。
众人眼里总是成竹在胸的徐安,难得有了紧张与无措,微蹙的眉心带着一骨子的脆弱,几近无声地嚅嗫辩解道:「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相处。」
曾经他对苗临有怨也有恨,他选择以彼此伤害来保持两人之间的界线分明,可如今他决心放下,却不知道,卸除了刻意伪装的冷漠后,他还能露出怎么样的表情来。
苗临满是深意地感受着他的侷促,知道他说的是真的,心里只有满满的怜惜与心疼,想把他抱在怀里,好好地亲一亲摸一摸,而他也确实忍不住这样做了。
一触即离的吻落在唇上的时候徐安有些呆滞,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象是要推开他,可又在最后关头停住了手。
苗临问他讨厌吗?
不再年轻的男人抿了抿淡色的唇,最后却是微微低下头颅摇了摇。
细碎的吻逐渐加深成唇齿纠缠,徐安在彼此唾息的交换之中有些迷茫地睁开眼睛,润润的眼波里盛着柔情的光晕,好半会儿,他依然觉得不够真实。
明明更亲密的事情都做过无数遍了,可如今苗临的吻,却犹如情窦初开的少年那般,充满着试探与忐忑。
直到苗临发现徐安在看他,唇边不自觉弯出极为宠溺的笑,与他额头碰额头,鼻尖碰鼻尖,柔声地喊了他一声:「卿卿……」
徐安下意识地应声之后才觉得这样的称呼有些太过亲暱,可还没等他来得及害羞,就听苗临慎而重之地告诉他:「若你觉得讨厌,随时都可以推开我,不要勉强自己忍耐,好吗?」
上辈子的徐安,有太多身不由己的委屈,如今两人既然有机会从头开始,苗临只想将他捧在手心里疼。
自从重逢之后徐安一直都有点儿迷茫与反应迟钝,他没有直接回答苗临,纤长浓密的睫毛如同蝶翅般微弱地颤抖着,又有些迟疑地伸出了手。
苗临象是怕吓坏他一样,屏息着不敢出声,直到徐安轻轻地拽住了他的衣袖,又往前攀住了他的手臂,眉眼间拢着一抹轻愁,欲言又止。
苗临勾着一个浅笑,温柔地将他收在怀里,旖旎的吻落在额头上,又牵着指尖凑到唇边轻轻地啃着。
徐安依然没有出声,细致的五官如画,长睫微敛直至遮住墨色的瞳孔,他象是十分疲倦一般,往前一步,将头直接枕在了男人身上,乖巧而又顺从。
曾经,苗临恨不得将全世界都捧到徐安的眼前,只求他一个驻足回眸,哪怕只有一瞬间,亦足够回味漫漫长生。
而今,他在他的怀里,眼眸里似有千言万语想说,却终究化成一个如羽毛般轻柔的吻,沉坠坠地压迫着心脏,却让他甘之如饴,不枉人间。
伞外鸿雪纷飞,伞内的一方格局安静中自有温馨,苗临不愿惊扰这样的徐安,只是默默地抱着他很久很久。
——
雪大路滑乍暖还寒,苏凡裹在披风里,小心翼翼地抱着小药罐子,任由杨朔搂着他的腰半抱半扶地将他提进院子里,如同往常一般地走上前去拍门。
可等了一会儿,门也没有打开,他有些疑惑,担心屋里的人是不是发病了起不了身,便自主招呼了一声匆匆地推门而入。
可预想中应该要躺在床上挣扎的男人不在,杨朔帮着里里外外找了一圈未果,对他摇了摇头,苏凡有些犯难地抱着保温的小药罐,不明白一向足不出户的一个大活人,怎么就突然没了!
他嘀嘀咕咕地把药盅搁在桌上,实在没办法,想了想,毕竟也不是他真正的病人,还是得去徐安拿主意才成。
等到两人踏着雪回到三星望月上,推开徐安屋门的时候苏凡才突然想起这时间该是徐安正在午睡的时候,才想着要是不是要静静地关门离开晚些时候再来,可视线微微一瞥后却突然发现了一点儿不对劲!
屋子里有个背对着他坐倚在榻上的身影,可那一头与徐安满头霜雪截然不同的青丝引起了苏凡的警戒。
他仗着有杨朔撑腰,怒气冲冲地冲进屋子里,装腔作势地大吼:「你谁!在我师兄屋里鬼鬼鬼鬼祟祟做什么!」
原本也有些昏昏欲睡的苗临被他吓到,却下意识地摀住徐安的耳朵怕他被惊醒,一回头却迎上了苏凡满是错愕的脸孔。
「你怎么会在这里!」苏凡怎么也没想到他本来是要来找徐安报告失踪了的那个人,居然会出现在徐安屋子里,还作贼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