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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空气。左言说饭很好吃,尤其是鱼,从前都没吃到过这种味道。老司很是骄傲,说这蒸鱼的手艺是老爷子传下来的,从前他在的时候,逢年过节大家就盼着他做饭,花样多,味道也好。司寂附和:“爷爷在我们小时候还会做冰激凌,纯手工的。到现在我也没弄明白他是怎么捯饬出来的。”
“你没弄明白的事多着呢。”老司敲他的头,又看向左言,“有些压力你没必要往自己身上揽,生活没有十全十美,总要放弃点东西。只要能不让坏的变得更糟糕就好了。”
一辆出租停在他们身边,左言替老司拉开车门:“谢谢您。”
“客气什么,都是一家人了。”司妈妈临上车时拉住他的手:“做父母的就应该为孩子顶住压力,别想太多,知道吗?”
目送车子离开,两人并没有急着打车,而是相携走了很久。秋城早就在城区禁鞭了,但还是好多小少年光明正大地打摔炮、放烟花。街上到处是噼噼啪啪的响声和行人的笑闹,有点舍不得这么快就回家。聊着聊着,司寂说,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一大波老司的鸡汤即将袭来,我被迫喝了二十多年,现在终于有人替我扛着了。
见他脸冻得通红,左言抬手,把羽绒服帽子罩上;帽子太大,几乎遮住他大半张脸:“就是鸡汤炖得多,才生出你这只好玩的小鸡吧。”
“说鸡不带吧,文明你我他……妈的,总有一天我要宰了沈洛深。”
三十上午,两人出发去了叶县。左言家亲戚不算多,多数分散各地,因为当年的事,几乎不怎么走动。还有两个姨娘在叶县,由于左叶的存在,也早断了联系。叶县过年的氛围比秋城要浓得多,不算宽敞的街上四处都是买年货的。快到的时候左叶打来电话,说他正带着小泽在县城中心的文化广场上找人写对联,让司寂他们直接过来。左言熟门熟路地拐到那边,很快就被堵得走不动。好容易停好车,找到左叶的时候,对联已经写好了。几个老大爷站在一排书桌后,面前依旧排了老长的队。两张一米多的红纸摊在水泥地上晾着,穿着红棉袄的小泽双腿分开,两只脚分别踩在纸的两个边边上,司寂戳戳他的小脑袋,问他在干嘛。他握握拳头:“爸爸说怕被风吹走,让小泽保护它们!”
“这里人多,我怕他乱跑,就给他找点事情干。”左叶比上次见面似乎瘦了些,脸颊凹下去一块,有点憔悴,“饭店不好订桌,菜什么的都买齐了,等下回去我做给你们吃。”
这边风大,墨水很快干了,司寂夹着小泽,和左叶招了辆三轮回家。至于左言,则负责把车从人堆里开出来,不管他。
回家第一件事就是让小泽扶着板凳,司寂上手,把对联和窗花都贴好。左叶说幸好你来了,以前我自己干这些,还要顾着这个小东西,两三个小时都弄不好。司寂说没事啊,以后我们年年都来。小泽似乎听懂了,嚷嚷说以后我就长大了,可以帮爸爸干活。说完,他就立刻撒丫子在院子里跑,绕着梨树柿子树转圈圈,让司寂来抓他。玩了好一会儿,出了两身汗,左言才姗姗来迟。他帮着左叶打理年夜饭,司寂负责哄小孩,一大一小在空荡荡的院子和房间里玩了好长时间。上次来没什么感觉,这次即使屋子里堆了好多新买的玩具和吃食,司寂依旧觉得冷清得吓人。其间,小泽和他捉迷藏,撅着屁股把头埋在被窝里,说我藏好了,伯伯快来找我!司寂忍笑,装模作样地找了好半天,才猛地掀开被子:“原来在这里!”小泽笑得开心极了,趴在他怀里撒娇。两人黏黏糊糊地腻歪半天,终于听见外头摆盘的声音。系着围裙的左言打开电视,调到中央一,屏幕里头各种歌舞升平,屋子也总算不再那么安静。春晚放到一半,饭早已吃好,几个大人磕着瓜子熬岁,小泽不知不觉睡着了。将他放到卧室里头,左叶叹了口气:“呆会儿十二点,他肯定又得吓哭。”
“太小了嘛……”司寂把剥好的橙子塞一半给左言,“今年夏天过了他就该念幼儿园了,你有什么打算?”
“嗯,我应该会出去上班吧,中午让他睡在学校里,不然时间紧,怕他吃不上。”
“睡学校?可他那么黏你……”
司寂愣住,发觉自己又说错了话。
“没事,”左叶有些恍神,很快又笑了,“小孩子总是要哭的,习惯了就好。”
可他就是不说来童秋的事。司寂隐隐明白他的想法,可又没法说破。在左言和左叶之间,回忆似乎依旧是禁区,轻易不能提;而未来呢,未来的从前仍是回忆啊。
临近午夜,司寂头一次没咋呼着要出去放炮,反而跑进卧室,将门窗紧闭,而后轻轻把小泽搂在怀里。当此起彼伏的鞭炮声响起时,小泽震了一下,迷迷糊糊地睁了次眼;司寂把他抱得更紧,说别怕,别怕,伯伯在这里。
即使如此,淡淡的硫磺味儿还是穿透门窗的缝隙钻了进来,紧接着便是焰火冲天的声音。岛上的孩子们似乎一下子都涌了出来,周围都是叫嚷和欢呼。
司寂有些感慨。摸摸小泽热乎乎的脚心,他小声说:
“还是不想让你老哭,那种事有什么可习惯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