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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也是他,为他们拍下了青春心事。
人声弱了点,但仍在鼎沸着。
顾何幸灾乐祸地踢了沈澈一下。
“不要踢月亮。”沈澈狎昵地蹦出一句话。
顾何的心却被这句话冷不防狠狠地撞了一下,喧嚣间,她却仿佛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谢谢月亮,愿意做我的月亮。”顾何轻声说,却并不看那人,只盯着前面的镜头。
那人宠溺地又把她头发揉成一团乱,那语气,是同她如出一辙的珍惜和郑重。
“也谢谢太阳,愿意成为月亮的光。”
咔嚓一声,相机快门太过夺目,闪光灯亮起的那瞬间,顾何也不知自己是否闭了眼。
唯一剩下的感官便是爱人掌心的温度。
仿佛第一次牵他的手也是现在这般感觉。那手,修长、微凉,虎口处有薄茧,每根手指的指纹上都有圆圈似的斗。这双手,牵着她穿过荆棘,拯救她于汤汤业火,却也曾转身放她远走,狠心与她分离。曾经她以为,月亮再明亮也终归是有些清冷的。后来的后来,她才恍然发觉,那清冷就是他的人生底色,一如他心间,一如他名字。
——深沉无际却又清澈见底,恒久干净,永远澄明。
于是她明白,这温度会是她余生都奉为圭臬的依赖,似互相牵引的潮汐,皎皎、邈邈、不可止歇。
能游冥冥者,终与日月同光。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沈澈做的那道竞赛题有原型,一时忘记从哪里看来的了,记起来会再写上出处。
等下还有个小番外就完结啦。
PS.完结后如果晋江显示有修改,可能是我无意翻到哪里在强迫症捉虫,无视就好了。谢谢,给您鞠躬啦~~~
☆、番外
番外孟之平
我第一次见到姐姐的时候,S市下了很大的雪。
母亲那个时候已经有点神志不清,一天有半天都在睡着,偶尔清醒的时候,也只是在喊姐姐的名字,一个劲儿地叫她囡囡。
我曾经有一个很富庶的家庭,父亲事业有成,母亲美丽雍容。很长一段时间,我都觉得我们的三口之家无比幸福快乐。直到母亲生病,我才知道原来那些风言风语不是谣传——我不仅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孟季凡,还有一个同母异父的姐姐顾何。
母亲是在我考上韶高的那天疯的。
开学典礼那天,我和一群朋友在韶高图书馆楼顶楼的天文台开party。我们坐在写着‘孟甫孟何秋萍伉俪天文台’的鎏金牌匾下猜拳喝酒,听母亲说,这个天文台本该在我百天宴的时候就有的,但直到我中考那年韶高才最终接受捐赠建好。
我把望远镜全部打开,对着全英文的说明书看了半天也没能弄明白个所以然出来,朋友骂我废物,于是我自罚了一整杯唐培里侬。酒刚下肚,电话就响起来,是司机张叔,他叫我赶快回家。
客厅里的屏风后面,我目睹了母亲疯癫的全过程。
何秋萍,我的母亲,披头散发毫无尊严地扯着父亲的领带质问那个女人是谁,为什么要把她带回家。而我的父亲则一把把她推在地上,只简单的回,当初母亲是如何进门,这个女人就会如何进门。
色衰爱弛。
母亲疯后被父亲先是送进了韶城的疗养院,后来又被送到了医疗资源更好的S市。我课业繁忙,只有假期的时候才能去看上她两眼。
新女人进门后,住在母亲的房间,用着母亲的衣帽间,我甚至能闻到她身上和母亲相同的香水味儿。
从此我再没回过家。
高一上学期结束的那天,我坐飞机到了S市。
私人疗养院的环境很好,母亲的病房里满是绿植。一推门,我看见满室的阳光落在她身上和头发上。母亲手里就握着相片,扭头对我灿烂的笑,说咱们囡囡长得像我,真漂亮。
母亲不太记得我,比起姐姐,我长得更像父亲。没有富二代的这个光环,我不过一个中人之姿的普通人。
见只有我来了,她眼里尽是失望,说:“孟甫,你怎么没把囡囡带来?”
母亲把我当成了父亲,而把姐姐当成了我和她的孩子。
我接过母亲手上那张相片,是姐姐的结婚照。姐姐很美,有双和母亲肖似的眼睛,望着旁边的新郎,眼角有泪。
弄到姐姐的电话并不算太难,母亲病情恶化的某天晚上,我鼓起勇气拨通了那个号码。
接电话的是个男人:“您好,不好意思顾何出门买菜了,您有什么事吗?”
我脱口而出叫了他一声姐夫。
听筒那边是久久的沉默。
第二天,我并没有见到期盼中的姐姐。
姐夫手里拿着礼品,见到我只是略微颔首,然后进了母亲的房间。
姐夫并没有在里面待太久。他刚一从病房出来,我就焦急地上前质问:“姐姐呢,她为什么不来?就算受了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