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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
像是苦尽甘来。
又像是如释负重。
顾言风提着剑,剑刃上一颗颗血珠子接二连三往下滚落,砸在泥土之中,很快就染红了一方。
男人转身,抬起胳膊指向汪荃。
“下一个,轮到你了。”
江月旧等了很久,才等到兄长现身。
她没那么多耐心,开口便直言道,“哥哥,给我毒针的解药。”
江风霁自然知道她所指为何,却是五脏六腑都被滔天妒火烧灼,叫嚣着要将她锁在自己身边才好。
男人长腿一迈,站到少女跟前,居高临下地瞧着她,笑容一如既往温柔,“月儿在说什么,哥哥听不懂。”
后者却猛地伸手将他推开数米远,鼻子发酸。
从那日见到顾言风算起,已过了好些天,也不知他的毒蔓延到什么程度,会不会,会不会早就……
不会的,他不会死的。
少女甩甩脑袋,擦掉摇摇欲坠的眼泪,近乎歇斯底里道,“毒针为什么现在才发作?哥哥你根本早就知道,早就知道他和盗贼是同一个人,对不对?”
江风霁踉跄着驻足,终于收起看似温润无害的笑容。
“你是因为我,因为想禁锢我,所以才想害死他的,对不对?”
男人半眯起眼,声色淡漠,“我的月儿,自小就聪明。懂得如何明哲保身,也懂得识时务。可现在,怎么不想做聪明人了?”
江月旧不与他辩驳,她只要一想到那个人会死,心脏就疼痛的快要窒息。
少女拔下发髻上的银簪,抵在细白的脖颈处,冷冷道,“哥哥,把解药给我,否则,我便一死了之。”
“小姐!”
湘竹在一旁看得胆战心惊,见状忙要上前。
江风霁也是肉眼可见地慌了神,只是还没迈开步子,就听见少女尖锐地嘶吼,“谁也不许过来!”
江月旧握着簪子的手稍一使劲,雪色的脖子上就立刻见了红。
看着格外触目惊心。
本以为这般鱼死网破之下,定能叫兄长让步,谁知江风霁确实交出了解药,只是还未等少女收进怀里,男人指尖就多出了一根银针。
他毫不犹豫扎进自己体内,末了,还反手一掌催着毒素蔓延开来。
“主子!”
这回轮到丹微急红了眼,江风霁抬手示意她别动,而后盯住少女,缓缓露出个笑来。
随着他笑开,薄唇边漫出大片大片的血迹,逐渐染红了素白的衣襟。
江月旧未曾想事态发展到这个地步,蹙眉咬了咬唇瓣,终是放下了手里的银簪,也一并放下了解药。
她站在兄长对面,却觉得已与兄长隔了千万条江河山川,再也无法靠近如初。
“哥哥,你这般逼我,我别无选择。”
江风霁忽然抬手,将人拉进怀里,轻抚她脸颊,“哥哥怎么舍得逼你。只是我,咳咳,我见不得月儿惦念着旁人,如若你离开哥哥身边,哥哥又与死有何分别?”
少女揪住他的衣衫,将头死死埋在男人胸膛上,呜咽着哭出声来。
她不想顾言风死,也不想兄长死。
可上天非要她做决定。
残忍至此。
江月旧哭了很久才闷声道,“我想见他最后一面。”
男人仍是耐心地摸着她的长发,语气宠溺,“好,哥哥陪你去。“
顾言风拔剑指向汪荃时,腕子被燕霄握住。
后者摇摇头,示意不可。
“他的命,要用来呈堂,遗臭万年。”
男人深呼吸一口气,鼻腔又漫上那股恶心的血腥味。
他知自己已是强弩之末,却不能折在这里。
他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儿没完成。
顾言风利落地收剑,将血沫子悉数咽下去,作懒散状转身往外走去,“无趣,剩下的,小爷就不奉陪了。”
天色已晚,路边亮着一排灯盏,被风吹得忽明忽灭。
刚走到江府门口,就瞧见一团身影缩在台阶上,小小的,惹人怜。
兄长说,不必去寻他,只要等在这儿,他自会来。
所以江月旧一动不动在这里乖乖等着。
等到日头落山,燕雀纷飞。
等到满街的热闹都快散了,终于等来了要等的人。
男人脸色很是苍白,眼儿却比往常还要亮堂几分。
他似乎还想瞒着自己,开口便是调笑,“小月儿现在瞧着就像个望夫石。”
少女瘪瘪嘴,生怕一开口眼泪就落下来。努力调整了好半天,才颤颤巍巍走过去拉他手。
他的手也很凉。
真的宛若将死之人。
“你,你来做什么?”
“自然是想见你。”
顾言风说的真诚,反握住那双小手,轻晃了晃,“小爷送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