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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迸发,各自向后退了一步,而何毅一时不察,没想到眼前这个状似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会突然发难,只觉得虎口处隐隐有震痛之感,这女人竟有这般浑厚的内力。
拉开几个身位他觑眼去看,那晶莹柔嫩的面皮上,被他的剑锋划开一个口子,却并无鲜血渗出,“你是谁?”眼前这位假冒的“安宁郡主”居然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上演了一出狸猫换太子的戏码?
登时,所有的一切都明晰起来,原本以为覃啸虎背后的覃家不过一介武夫,却大大低估了这位年纪最小的覃五郎,竟从一开始就跟周双白联手设局,这一招请君入瓮倒是好计谋!
覃啸阳离京前大闹那一场,反倒降低了他的戒心,原以为手里攥着梁淑甯这枚棋子,覃啸阳便能任自己摆布,没成想放走了覃啸阳如同放虎归山,如今与周双白二人里应外合,自己这一回竟输得彻底!
何毅猛然单膝跪地,从胸间涌出一股鲜血来,瞳孔骤然紧缩地看向眼前绣屏后,踱步走出一个玄衣男子,何毅几乎使出了最后的力气,一剑将身旁的香炉挑翻,那炉内的清灰登时泻了一地,同时空气中那股异香也愈发浓郁起来,“周双白,卑鄙。”此时他体内药力发作,已没有力气呼救,可惜就算有,院外的人马也早已缴械,无力回天了。
“何毅,你比我想象中更不堪一击。”周双白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匍匐的人,“明明只剩一步之遥,却被剥夺最重要的东西,感受如何?”那种一瞬间如坠冰窟的痛楚,他苦心经营数年,终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
“周双白,我与你何时结下了这般仇怨?”何毅翻过身来用力喘着气,抬手揩去唇边的鲜血,他之所以走到此时今日,正是周双白一步步给他希望,让他的野心一步步膨胀,不再满足于躲在幕后,却在他欲望高涨的巅峰,狠狠地给他致命一击。可是,到现在他仍是想不通,周双白为何要这般大费周章地对付他,仿佛两人间隔着血海深仇。
何毅昏迷前的最后一瞥,看见周双白轻笑,语气平淡地回应他,“上辈子吧。”
像何毅这般心思阴暗之人,是一条躲在暗处的毒蛇,不利用权欲的渴求将他引诱出来,又如何能这样将其彻彻底底摧毁呢?前世正因为他清楚自己的身份登不上台面,便与杨念珠胎暗结,再借刀杀人设计害得梁淑甯殒命,顺水推舟地假周双白之手,顺利除去何幽、何轸,眼见着周双白亲手送杀妻仇人的骨肉登上高台,这种俾睨一切、玩弄他人于股掌之间的感觉,一定令他很是得意吧?一想到那贵不可言的少年天子身上,正流淌着的是他这个孽种的血,一定解恨到浑身颤栗吧?
可惜,这回他不再有那般好运了,前路等待着何毅的,是青灯古刹煎熬至死。
这一年冬天的雪下得格外大,扫成一丘一丘的雪堆像白馒头一般,只可惜是冷的硬的,此时街角的破檐下蹲着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幽怨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摊边刚出炉的包子。卖包子的摊主刚揭开一笼,热气倏地满溢出来,一双黑乎乎的手抓了两个包子,转身便想跑,却被那摊主眼疾手快绊住了腿,重重跌在了雪堆里,两个热包子向前滚落了几圈,仍冒着零星热气。
女人黑乎乎的指头向前拼命伸着,指尖快要触到包子的那一刻,却被人狠狠用脚踩住,“臭乞丐,打死你个臭乞丐!”
那咒骂声不绝于耳,杨念好似回到了自己的小时候,被街上的孩子追打的日子,“哈哈哈……”地上的女人反倒疯疯癫癫,狂笑不止起来,将那小贩吓得住了脚。
“呸,晦气!”小贩恨恨地淬了她一口,“这包子就当爷爷我赏你吃了。”布棉鞋将地上的包子狠狠踩扁、碾了过去。
杨念用肘拖着身子往前,抓起还残留一丝热气,已经称不上包子的东西,机械性地往嘴里拼命地塞着……
周双白火速肃清京城内叛军,紧接着便是少年天子何烊的登基大典,忙完这一阵便有半月有余,这些时日他夜不能安寝,鬓边竟也隐隐现出几根银丝。
因为他在等的人,依旧没有回来,她没有选择跟覃啸阳走,却也没有选择回到他身边。就像她之前说得那样“不想这样受制于他”、“受够了他”,最后,他将选择的权力交付于她手上,若她选择离开他忘记他怎么办,周双白不是没想过,可这一次他不会再打扰她左右她,他会继续等,直到她回来的那一天……
两个月的时光如流水飞快,立春这日照旧例办花灯会,周双白几个月来难得出门一趟,穿着她为他亲手绣的那件竹青常服,因疏于打理竟也蓄起了胡髯,整个人平添了几分沧桑。
缓步路过那卖花灯的摊位,一只青梅灯引得他的注意,灯面上绘了一株青梅枝桠,细看那梅树后一双素手轻撚枝芽,隐约露出一张少女的俏脸来,寥寥几笔,闺阁少女的羞赧美好跃然纸上。
“店家,这盏我要了。”周双白抬手将那灯挑了下来,暖融融的烛光在夜色中缓缓划出弧线,而那个隔灯与他背身相立的女子转过头来,恰好对上他的双眼……
与此同时,传来店家略带抱歉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