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之所以同意和他这么个名不见经传，几乎一无所有的小孩儿签约，无外乎是他戳中了他们的软肋，将国家的利益摆在了最高位。本身无可厚非，却也不是所有商人都能够做到。
    在合约条款里，他特地加了一条，若是奇想的研究成果对国家科研事业发展有进步，他们有权选择公开。而且，H·Y承诺，愿意承担奇想的所有科研费用，无论亏损如何，无论研究方向。
    也就是说，H·Y只是单纯投资，奇想依旧总有自主权。回想前世几乎是成为林和风旗下专属的科研室，林清禾不认为林和风会因此就打消这个想法。
    毕竟，林和风本质是个掌控欲极强的人，且身为一个合格的商人，他眼里心里装的是利益。
    “廖主任。”林清禾终于开了口，缓缓道，“奇想真的想好了，打算解约吗？”
    他在简母对面坐下，笑了下，挑眉：“我并不觉得谁给的条件能比我们更加符合你们的需求。”
    “恕我冒昧，想再问一句，你们是真的想好了吗？”
    简母脸色一变，和助理对视一眼。
    林清禾看到他们的互动，心里有了底，更加神态自若。简母他们到底不是商人，智商都远超常人没错可是面对这种商业谈判实在没有多少经验。
    “廖主任，我一直很佩服你。”林清禾说，“我很清楚，你有多希望自己的研究能够为国家作出贡献。”
    这话说的是实话。
    廖伶作为一个母亲有多失败，要么作为一名了科学家就有多成功。她的一生都奉献给科研事业，之前签订合约时也明确提出她并不在意他们个人的利益。
    “您是个聪明人，知道怎么选择是最合理的，不要让情绪影响您的判断。”林清禾笑着说。
    简母深深地看他一眼，提出回去继续考虑，带着自己的助理走了。
    门关上，林清禾的脸上的笑意瞬间淡了下去。他很清楚，他并没有多自信，刚才的强势也全是装出来的。他营造出一种错觉，仿佛主动权掌握在他手上，可事实上并不是这样。
    他在赌。
    助理站在一旁，眼神很亮，看样子很激动。林清禾看一眼，揉了揉眉心，道：“出去吧。”
    “是，林总。”助理垂下头。
    头还是还疼。
    林清禾重重地揉了几下，兜里的手机震动。他拿出来解锁，是来自谢承的信息。
    林清禾瞳孔一缩，抿紧唇。
    ——方老爷子摔倒住院，至今未醒。
    剩下没有再说其他，林清禾却能感受到这里面的暗潮汹涌。
    方老爷子生死未卜，魑魅魍魉闻风而动，原有的平衡被打破，黑暗中处处是风险。
    林清禾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拧紧眉，只觉得头疼得更厉害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第185章 颜值即正义
    简母回到奇想科研，表达了需要再考虑的想法。话音刚落，当即就有人表示不满：“廖主任，你这怎么会是？之前不是同意了吗，怎么现在又突然反悔了？”
    说话的是一个戴眼镜的男人，面容严厉，两鬓斑白，在周围一群人中看上去明显要苍老许多。简母皱眉，看向他，道：“张老师，之前是我的问题，我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她承认，实在是被简逸和林清禾事情冲昏了脑，因此在有人抛出橄榄枝让奇想彻底和林清禾摆脱关系时，她的主观意识已经代替她做了决定。
    林清禾说的话在理，确实他给出的条件已经是绝无仅有。现在细想起来也许其中还有简逸的成分在，对方才愿意作出这么大的让步。而现在向他们提出合作意向的人，从始至终只来了个助理，真正的老板却始终不见踪影。
    人最怕的就是比较。
    尽管简母依然对林清禾怀有成见，可不也得不承认，当初他来找奇想合作时，绝对带着百分百的真诚。
    张老师冷着脸哼了一声，明显不接受她的说法。
    “小廖，现在的情况你也很清楚。”张老师语重心长道，“H·Y的老板那样的品性，怎么能靠得住？”
    “你没看今天的新闻头条吗？”他叹口气，“现在的年轻人，哪儿信得过？与其让他糟蹋我们这么多人的心血，不如选择更好的方式让这些研究成果能够发挥到极致。”
    “小廖，国家需要我们，我们所做的一切也是为了国家。”
    他说得诚恳，配合着苍老的面容显得格外令人动容。所里不少年轻的研究员已经被他说得双眼通红，可简母脸上依然毫无波动。
    她抬眼，清冷的目光落在张老师身上：“老张，我们同事这么多年了，你想的什么我很清楚。”
    “我们是为了国家科研事业的发展，而你呢？”
    张老师气得脸红脖子粗，猛拍桌子，怒道：“廖伶，你什么意思！”
    廖伶语气很冷：“我什么意思你很清楚。”
    奇想内部本身就存在问题，当初和H·Y签约时以张老师一派的人就已经表达出了不满。他们拖家带口，在乎的是个人的利益，看似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实则只是为自己的私欲披了一层冠冕堂皇的外衣。
    林清禾没想到他的一席话真的能够让廖伶产生动摇，也不成想奇想内部也因为这个导火索而爆发内战。
    他直接给谢承打了电话：“怎么回事？”
    “事情发生的很突然，说是滑倒，可是事情肯定没那么简单。”谢承语气里透着烦躁。
    林清禾问：“方明程找你说了些什么？”
    谢承冷笑道：“说来奇怪，他倒是像转了性，对我笑脸相迎，仿佛回到了以前装慈父的时候，他就这么自信能够扳倒我？”
    “或许，他真的有这个底气。”林清禾叹了口气，靠在椅子上，重重地揉了揉眉心，“应该说是他背后的人给了他信心。”
    “林和风？”谢承问。
    “嗯。”
    谢承拧眉，他对于这个名字并不陌生。林清禾曾经几次三番拜托他查找这个人的相关资料。他虽不解其中缘由，却也能看出林清禾言谈间对于这人的忌惮和厌恶。
    林清禾苦笑：“说起来，这件事是我连累了你，他是冲我来的。”
    “若说连累，那也是我连累你在前。”电话里传来打火机的声音，依稀有风声，“新闻报道我也看到了，现在的报刊可真是什么想象力丰富。”他嗤笑一声，话语里全是讽刺。
    “我这边你不用操心，好好想想你那边怎么解决吧。”谢承说，“酒店的监控拿到了吗？”
    林清禾无奈：“早就毁了。”
    谢承低头看了眼底下的车水马龙，深吸了一口烟，嘴角勾起，说：“我有当时的视频。”
    林清禾愣了下。
    谢承说：“你等会儿过来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