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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你冷静你会同意我的看法,我们不适合。”
“我不同意,绝不同意。”叶聆拒绝和他交流。
傅昕渝没和他纠缠这件事,他很快又去了长星,叶聆天天给他打电话,傅昕渝没拒接,分这个字,上面是个拆开的人字,下面是一个刀字,好字,观形生义,傅昕渝温和的态度比开了刃的刀剑锋利更甚,而叶聆如他所说,真的慢慢冷静了。
“等你回来我们好好谈谈这件事吧。”叶聆松口说。
傅昕渝说好,叶聆注意到他手上不再戴他送的戒指了。
他不知道怎么办。
这世界上大概不存在任何能挽留已经决定分手的恋人的方法吧。
冷静只冷静了一时,等见面,叶聆立刻又变卦了,他无法离开他,永远不能,每个念头、每个细胞最终都这么说,他哭了。
傅昕渝沉默地给他擦眼泪。
叶聆越是无法控制情绪,越是流着泪恳求,就越证实傅昕渝所说的不适合,傅昕渝说这段关系给他们的负面影响已远远多于正面的。
叶聆说:“滚nm的。”
叶聆:“你他/妈就是移情别恋了,不喜欢我了。”
“可能是吧。”
叶聆眼泪掉得更厉害。
等三个月过去,叶聆身上标记彻底散了,沈森给他注射了第一支抑制剂,三个月里他和傅昕渝见面的次数一只手数的出来,和沈森倒是频繁地见面,叶聆打完抑制剂,冷冷淡淡地向沈森道谢,“这是我最后一次来了。”
沈森“啊”了一声,“这不是永久的啊,两至三个月要注射一次,怎么说是最后一次呢?”
“分手了还找前任的医生,不太好吧。”叶聆笑了笑说。
出了诊所,天空下着蒙蒙细雨,叶聆两手空空没带伞,一般这种雨他也很少撑伞,他拉起连帽外套的帽子带上,走进雨里,忽然想起很多个月前,他拿了联谊会粉色宣传单的那天,也是个和今天类似的雨天。
他这学期的课差不多都结课了,只剩考试,文经专业例行结课、期末考比他们早半个月,今天最后一门考试,叶聆去傅昕渝教室门口等他。
雨越下越大,这就和拿宣传单那天不一样了啊,那天的雨很快就停了;叶聆走到教学楼淋傻了,带着帽子头发依然淋得半湿,找到教室,双手插外套口袋里靠墙无聊地等人。
走廊另一侧的教室先放人,有往左走的,有往右走的,来来往往人流中,只有叶聆靠墙站着不动。
傅昕渝看到他,怔了怔,叶聆把帽子满不在乎地拉下来,露出脸,“走吧。”
他去傅昕渝那拿衣服,本来打算是只拿衣服,真到了那,几个月不进的公寓熟悉得令人心悸,叶聆这个也拿那个也拿,这幅画是他们一起涂的,这个模型是一起拼的,这些无土有土的绿植都是他弄的,卧室这书桌也不能留给傅昕渝,留给他,怕不是他一出这门傅昕渝就给他扔了。
行李箱摊开在地上,扔了衣服、日用品,零零碎碎的画、模型、书,很快满了一大半,叶聆没第二个行李箱在这,他蹲地上抬头看傅昕渝,理直气壮:“我一次拿不了。”
傅昕渝说:“你先换下衣服吧,里面衣服都湿了吧。”
叶聆:“你管不着了。”
傅昕渝无言。
叶聆又把那些零零碎碎的东西一件一件拿出来,绿植一盆一盆放回原位,这不是单独属于他的东西,对方都不要了,他还要做什么呢?太没意思了。
叶聆不声不响地合上了行李箱,拉着行李箱的拉杆站起来,最后放了句不算狠话的狠话,“是你要分手的,不是我,所以你千万别后悔。”
他们对视了一瞬。
叶聆一出门,还在等车,把傅昕渝联系方式全删了,科学手段阻止犯贱,他对自己没信心,再去求对方复合,倒不是在乎尊严,傅昕渝面前这玩意他还有吗?只是再折腾下去,他怕最后会一点回忆都不剩了。
这天雨下了一晚,第二天出门地面都是潮湿潮湿的,但不再下了。这地方时不时就会下雨,但很少有连续的雨天。
正文 第四十六章
人潮涌动的商务区,高楼林立,正是下班高峰,西装革履的男男女女四散在街道上,一盏造型简洁的街灯下站着一位年轻女子,她同样穿着西装套裙,一双细白的长腿在寒风里裸露着,她抱着胳膊不停地打颤。
耿晓见到叶聆第一句话是:“去他/妈的环宇。”
叶聆等她上车,赶紧把犹清絮叨了十几遍的毯子、保温杯递给她,耿晓怀有身孕,现在是公司上下重点保护对象。
“不顺利吗?”
“顺利啊,他们要钱,你们不要,那不是一拍即合?”耿晓日常阴阳怪气。
“啊,不关我的事啊,我听犹师兄的。”叶聆笑说。
“你可拉倒吧,”耿晓不加掩饰地嫌弃,“他和我说他听你的,你们就是一丘之貉。”
“哈哈。”
把耿晓送回家,叶聆刚启动车,任匀秦打电话过来了,“还顺利吗?”叶聆笑说,“你们公司真的黑,去年Fin7没赚够?”
任匀秦没好气:“这破公司总有种捞一笔就跑的气质,神奇的是捞了一笔又一笔它还没跑,它是它我是我,别一口一个我们公司啊,反正我年底跑了。”
叶聆:“ok。”
车右转拐进一条窄巷,巷内墙壁上灯光微弱的几盏壁灯,叶聆和任匀秦说了声,挂断通话,开出窄巷,又是一段灯火通明的街道。
他看到一辆特眼熟的车。
红灯,又是红灯。
那辆车接连停在他前面两次,叶聆看清了车牌,一阵恍惚,红灯跳成了绿灯,那辆车很快开离了等候区,叶聆却很慢才启动车子,招来身后车辆不耐烦的鸣笛催促。
眼看即将第三次在同一个路口停下,叶聆不顾交通规则地向右变道了,在智能监控不停闪烁的蜂眼下镇定地又闯了个红灯。
两个操作给犹清扣了明明白白的十二分,再整一个类似动作他驾照就没了,第二天犹清疯了,“你喝多了吗昨天?!你不想开点一下我的小智行吗?你最好给我好好解释一下。”
叶聆:“……”老实巴交。
叶聆走出犹清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