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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先舀了一勺放进嘴里,“好喝,甜的。”
许涵昌放下手里的解剖课本,走到餐桌旁边,探着头看了一眼。
他刚从西医的海洋中上岸,还没来得及发表高谈阔论,就听到卓闻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再不喝我就告诉爷爷。”
许涵昌愤怒地坐下来:“卑鄙。”
卓闻千娇百媚地一笑,将碗推到许涵昌面前。
这事儿他跟许爷爷报备过。爷爷自然不知道许涵昌之前得肺炎是为了他,只以为是意外落水。冬天的时候爷孙俩一墙之隔,能听到孙子半夜咳醒,他心里也着急。
而现在卓闻把这事儿放在了心上,又有能力找到好的大夫开方子,许爷爷欣然支持,大受感动。
他这个年纪,见过中医的妙处,只是怕自己找不到好的大夫,被野郎中害了自己孙子。卓闻对许涵昌的关心不比他少,又有能力,他很放心。
听卓闻忧心地提起许涵昌不想喝药膳之后,许爷爷马上把他教训了一顿,险些说出“都听孙媳妇的!”这种话。
许涵昌尝了尝,觉得这梨汤味道还好。
卓闻滤掉了药渣,他当然不知道这汤里煮过多么金贵的药材,只以为是普通糖水,小时候咳嗽爷爷也给他做过这个。
这么一来,他的抵触情绪少了很多,也就咕咚咕咚喝完了,煮软了的梨块也吃个精光。
卓闻静静地看着他,最后附身过去在他嘴角印下一个吻,用舌头轻轻地舔舐他柔软的唇瓣。
“许哥真乖。”他含糊地从唇舌之间说出一句,许涵昌坐在那里安安静静地接受亲吻,一边脸红一边想卓闻怎么跟哄小孩儿似的。
与此同时,卓闻的父亲正在过岗庄村口,被一群老头团团围住。
“跳马啊跳马啊!中年人,你咋着,你完蛋了我跟你嗦哦。”
“他将前空了唵!你这个子不动,还不动?我看你下了半天了,你这个子儿就没动过,一动不动是王八!”
“真臭啊,下得真臭啊!”
人声鼎沸之中,棋盘对面坐着头发花白精神矍铄的许爷爷,霸气地推上一卒,赢得一片叫好。
曾经获得过B市企业家金棋盘奖的卓父又走了一步,嘘声阵阵。
他想见见亲家,卓闻只给了他一张照片。
不是这种见啊!
卓闻戗了宏宇地产的路,收购城西这块钉子地的事在B市造成了不小的轰动。别人不知道,有的说是败家子儿,有人说他年纪轻轻远见卓识。
卓父却知道他是只为了许涵昌。
他并不反对,甚至很感激,无论这两个孩子之前发生过什么,卓闻在和许涵昌在一起后心态和精神状态明显地好起来了。于情于理,他都支持儿子的做法。
之前两年儿子那行尸走肉强撑着的样子,他现在想起来还是心有余悸。
可惜卓闻怕他干扰两人的关系,把人守得死死的,不让他见。
不受儿子信任的沧桑卓父在他秘书那也打听不到太多消息,只能瞒着卓闻偷偷来过岗庄找亲家。
他在村口晃悠着一瞧,正在柳树底下大杀四方的不就是照片里那老爷子吗?
卓父在旁边围着,好不容易排队轮上一回跟老爷子对弈,旁边一百个军师走象跳马地吵得他头疼。
“将军。”对面一子落下,围观群众纷纷责备他臭棋篓子,让他快闪开。
卓父麻木地站起来让地儿,排队等待下一次机会。
没想到对面的许爷爷却收了子,双手揣进怀里暖着:“今天不来了,回家喽。”
也快天黑了,旁边人渐渐散去,各回各家,只有卓父尴尬地站着,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你是来找我的吗?”许爷爷把脚下装热水的的玻璃罐头拿起来放进包里,在旁边冷眼看着他,忽然开口问道。
第137章 还欠你一次
卓父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虽然意外,但片刻之后也就拿定了主意。他温和地笑了笑,说:“是的,许老先生。”
许爷爷见他落落大方,也非常客气地说:“那我真是怠慢,请您跟我来吧。”
卓父忙跟在后面,一路上在他背后,偶尔整理整理领带。
“这边的砖是新砌的。”许爷爷指引着他从远离墙的一侧走到家门口,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把另一只手里的罐头瓶子递给他,“麻烦您帮我拿一下。”
卓父马上接过来。
只见许爷爷空出来的那只手扶住笨重的大锁,两手一起用力往中间推着,“啪”地一声,门锁应声而开。
许爷爷表情动作都很自然,像是看不到卓父这身和村子格格不入的打扮和他本人的气质一般,招呼着他进屋。
卓父趁机打量了几眼这个小院子,虽然简陋窄小,但收拾得非常利索整齐,门是新换的,院子里还有一小片菜地。
“您不用忙的。”他见自己进屋后许爷爷就忙着给倒茶,赶紧劝道。
“那不是待客的礼数。”许爷爷很快端了两杯冒着热气的茶过来,“这杯子是新的,家里不常来客,没人用过。”
卓父见老人这么坚持,也就起身道谢,接过了那个玻璃杯。
许爷爷给他递了茶便端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卓父不知道从何说起,一时间屋里安静得吓人。
卓父下午还要开会,没有太多可以浪费的时间,只能先开口道:“您认识我?”
许爷爷摇摇头:“我没见过你。但是你长得和小卓很像,想必是他的亲人。”
卓父笑着点头:“确实呢,我是卓闻的父亲。”
他转念一想,默认并问道:“您已经见过犬子了?”
许爷爷点点头,说:“既然你是卓闻的父亲,又找到我这里来,想必是已经知道他俩的关系了吧。”
卓父的笑容有些僵硬。
卓闻小时候他在商场上忙着,多少次刀不血刃的谈判眼睛都不眨一下,似乎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能干扰他,连卓闻的生日都没赶上过几次。
而现在年纪大了,凡事只要是关系自己亲儿子,倒是特别容易自乱阵脚。
如今儿子有了心上人,得到了又失去,为了他要死要活两年,每个结果他都后知后觉,需要挖空心思地从秘书、他的朋友甚至司机、管家那里得到信息。
这边都上门来见过家长了,而他要不是自己偷偷找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上一面。
卓父的惆怅被许爷爷当成了反对和不满,他放下茶杯,清清嗓子后说:“年轻孩子们的事,今天这样,明天可能就变了。我虽然知道,但并不打算插手。”
“难道您允许您的孙子和男人结婚吗?”卓父眼睛一亮。
许爷爷被这话梗了一下,语气不由得重了点:“这不是我允许不允许的事,国内并不承认同性婚姻。从任何方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