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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算不得是什么遗憾。
后来叶粼走了,也许再也不会回来。
再去海边的石头堤坝,变成了他自己一个人。
往后的很多年,也只有他自己一个人。
直到那堤坝,那炮台的记忆在他心里渐渐的磨得淡薄,那不再是只能独自去的地方。偶尔他也会和彭柯他们去那里喝酒。
但是彭柯他们总是不愿意去,嫌海边天冷,炮台上风太大。渐渐的,他也很少去了。
这样的日子缓慢地行进着,他从没有设想过自己有一天还能碰着叶粼,也没有想过再见叶粼他会做出些什么事。
有些事,在他来不及想的时候猝然发生了。
叶粼在一个平平无奇的阴天重新出现在他眼前。
在思考之前,他伸出了手,拉住了要逃跑的他。
这就是答案。
再见到他,一定会毫不犹豫伸出手。
在设问之前,答案早就在他的心里。
作者有话要说: 很短的这一章 是因为觉得上一章要是被锁了 不至于一点渣都剩不下
☆、第 22 章
徐风回来以后,就自己坐镇店里。
考试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他把叶粼赶回家去专心复习。
偶尔他关了店去小崖边的石头房子找叶粼,叶粼就拉着徐风要给他练习讲课。
徐风这才知道,考个老师原来还要模拟讲课的。讲就讲呗,他就好好地坐在下面给叶粼当观众。
叶粼讲的是初中语文,虽然自己也学过,但是这些内容对徐风来讲陌生得就像是前世的东西,他起先一头雾水地听叶粼讲课,不过很快就找到了新的乐趣。
叶粼原先按着准备的教案好好地行进着,慢慢地有些扛不下去了。
坐在下边的徐风,手臂摊开闲散地靠在沙发上,盘着腿,饶有趣味地盯着他看,目光太过灼灼,故意盯着,眼睛跟着他的一举一动,故作认真的样子,就是想让叶粼臊似的。
叶粼终于忍不住了,“啪”的一拍桌面,
“你别,这样看我!”
“怎么了叶老师?”
徐风一脸无辜,
“上着课呢,不看你看谁。”
又抬抬手,
“讲挺好,继续啊。”
叶粼斜一眼徐风,
“讲挺好?那好,你把我刚刚问的问题回答一下吧。”
“老师,我不知道哎。”
徐风一本正经地说,十分的没皮没脸。
叶粼掀起扣在桌上的书作势要扔向他。
“哎哎,别激动!主要是因为吧,老师太好看了,没心思听课。所以都是老师的错。”
徐风闲适地靠在沙发上,给他娓娓道来。
“你给我闭嘴!”
......
虽然总是有这样那样的小插曲,但是也是有好处的。
至少在徐风的烫死人的凝视的轮番训练下,叶粼渐渐练就了脸皮,可以视若无睹地谈笑风生,自己讲自己的,把他当空气。
考试的日子很快就到了。
虽然也是一路考上来的,但叶粼确实很久没有经过考试的场合了,心里有些隐隐的紧张。
这天早上徐风也来了。踏着灰暗的晨光,早早的就来了,给他熬了一锅热乎乎的粥当早餐,出门前又盯着他检查了准考证和该带的证件,然后把包绕过他的头顶,给他戴在身上。
叶粼恍惚间有一种小学的时候妈妈帮他准备书包的感觉,恍惚间觉得很幸福。
他张开手臂微微踮起脚抱住了徐风。徐风也环住他,在背上轻轻地拍,
“好了,去吧,不要紧张,沉着应战!”
他给叶粼做了个加油的手势,让叶粼在紧张的心情中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这都哪学的...”
徐风拍拍他的脑袋,
“去吧,回来给你做好吃的。”
这个才像徐风的风格嘛...
叶粼点点头,把那点紧张压到心底,
“好。”
考试这种东西,是一旦进入了那个情境,反而能收了心神,不瞎想就不那么紧张了。
叶粼踏进熟悉的校园。
这里是他曾经上学的地方,一草一木都和记忆里没有两样,连阴天下缓慢掉落的榕树叶子仿佛都停留在了十几年前的模样。
来考试的人没有几个,加上叶粼也就四五人而已。
小海岛是个远离尘嚣的地方,连着考试的气氛都和平了不少,不像叶粼以往的经历的声势浩大,跟打战一样的考场。这里的考场十分平静,不管是氛围还是工作人员,目标都很明确,不就是个考试么....
这样想着,那种紧张的心情就完全消失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叶粼在心里想。
笔试什么的很顺利,叶粼做得很顺手,他本来是有些底子在的。交了卷抽了号码,在走廊里等下午的面试。
每人有半个小时给抽到的课题写个教案草稿,然后就在走廊里等着叫到号码,一个一个的进教室试讲十五分的课。
叶粼在走廊里排着队,低头看自己的教案。过了一会儿,从走廊尽头走来三四人穿过他们身边。这几人大约三四十年纪,拿摩丝抹着头,上身衬衫下身西裤,一副很有派头的样子,大约是待会儿监考的老师,有几名考生向他们打招呼。
这学校里的老师们多是村里的村民,考生也大多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互相都挺熟。
除了叶粼。
他应声抬起头的时候,那一拨人已经浩浩荡荡地走过,队伍的最后几人扭头和几名考生打着招呼,目光扫过叶粼,对上目光,认出来这是个生面孔,礼貌性地朝他点了一下头。叶粼回应地点了点头,转而又低下脑袋看他的教案。
有几人注意到他,凑在一起窃窃私语,苍蝇似的低语飘进他的耳朵。
“同性恋..”“乱搞..”“脏得很..”“这种人也来考老师...”
诸如此类。
捏着薄薄稿纸的手指一紧,转而又松开。
叶粼抬起眼,面无表情地扫了一眼私语的两三人,那边瞥到他阴郁的目光,一下子缩回眼神,熄了声散开了。
没关系,没关系。
叶粼在心里和自己说。
再怎么难熬的时候都熬过来了,现在和那个时候相比,不知道好到哪里去了。
叶粼深深地吐出一口气,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把注意力重新放回面前的稿纸上,在心里认真排演着,不再去注意身旁的动静。
他是队伍的最后一人。先考完的人已经先离开了,等到他进教室的时候,长长的走廊头尾都是空荡荡的,只剩下工作人员和他两个人。
叶粼深深地呼吸,把阴天清冷的空气塞满胸腔,抬脚进了教室。
他抽到的题目恰是他没有排演过的,因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