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迦勒:“他明明已经知道游戏的事情,要讨厌也应该一起讨厌,你凭什么做皇后?”
埃文多本来急躁的心情看见对方维持不住冷淡后稍有缓解,他不像对方一样真的对一段数据投入了感情,唇角一勾。
“身份是好感度80以上分配的,可以看出只是单纯因为你令人厌烦。”
“是吗?如果我是安泽,没有把你这个渣雌烧死就算心慈手软了。”
“他看起来还喜欢我,你知道吗?他说相信我。”
埃文多颇为嘲讽的扶了扶脑袋:“但安泽已经把我困在了游戏里,他的示弱只是权宜之计,他要是恢复自由应该的确会像剧情里报复我们。”
“所以你还对他在抱什么期待?”
“够了。”
迦勒不悦的冷声打断。
“我会配合你,安泽的事情交给我来处理,你如果不放心,就不要再过问。”
过了许久,谈话已至尾声。
……
关系微妙的双方终于达成了合作,迦勒和埃文多分道扬镳。此时已经半夜,玩家只好各自按照提示找到自己的住处回去休息,结束了一日的争锋。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还有一章
☆、57.
夜色沉沉。
白鸟宫殿里的雌仆似乎和白鸟一样极其厌恶博伦赛特的到来,在王即将休息时就将他赶出宫殿。
博伦赛特在外面感叹的望着绯红的月亮,无处可去,只好在花园里找了个角落的石椅打算将就一夜。
白鸟从阳台回到寝殿休息了。
那些仆人替他给腿珍重的上药以后白鸟就如同玩偶一般不再乱动,他眼神空洞,翅膀微微下垂,似乎失去了所有生机。
乌德尔沉默的候立在一旁。
白鸟的确常常发怒,可他似乎有很重的洁癖,并不喜欢那些雌仆贴身伺候,但那些突然变得机械的雌仆上前时他却习惯了无法反抗一般,令人摆弄。
可能怕挨得太近,杀死他们会把脏血弄到自己身上。
他抱起轻盈如棉花的身躯,小心的避开翅膀,将他放在内殿白纱婆娑的雪白毛绒的玉榻上。
手擦过白鸟细嫩的小腿肌肤,却被突然拉住了袖子。
少年低着头,柔顺的浅栗长发挡住侧脸,另一半埋在了绯红月下的阴影里,白皙的手臂从袍中揪住了他的衣服。
“你会永远忠于我。”
这时,乌德尔忽然无法控制这具身体。
他的身体自己行了一个极为严谨优雅的跪礼,像是刻在肌肉里的记忆一般,自己另一只手贴在胸口,并且扶起安泽扯住袖子的手落下轻轻一吻。
他不受控制的说:“我会永远忠于您,王。”
但此时乌德尔的心境却与这具身体出奇的一致,连他自己都忍不住诧异沉思。
安泽终于露出了第一个真心的笑容,但隐在黑暗里,面容模糊不显。
“一夜好梦。”
白鸟顺从的松开袖子任由乌德尔帮他捻好质感柔软的毛毯,在黑暗中静静呆怔了一会,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乌德尔侍立在阳台门与床尾架的中间,那是一个可以清楚看清安泽睡容的位置,不远不近,他的身体无意识的挺直,似乎已经习惯了守夜。
寂静的寝殿中,安泽浅浅的呼吸声渐渐平稳,白日里一直绷紧的神色放松下来,卸去了威严。
……
过了一两个钟头,乌德尔也有些困顿起来,他意识放空,眼前模糊,耳边却突然传来微弱的呜咽声。
黑漆漆又寂静的寝殿里一点点声响都会被放大。
但那明显有别于风声的声音传到耳边,乌德尔立即惊醒,眼前恢复清明,他发现白鸟在床上蜷缩在绒毯的角落里,露出的肩膀微颤,像一只无法抵御严寒瑟瑟发抖的幼鸟。
乌德尔顿了顿,无人在旁时,他的目光不遮不掩的凝在床上的身影,犹豫的走到床边,掀开盖住头部的一角毯子。
安泽的面色苍白,嘴唇无色颤抖着发出微弱的呜咽,精致的五官皱在一起,还有冷汗渗出,似乎噩梦缠身,极为痛苦。
“唔……”
一缕浅栗发丝随着乌德尔的动作滑落在鼻尖,乌德尔有些无措的望着痛苦的安泽,无意识帮他把发丝撩到耳后。
在触碰到皮肤的一瞬间,乌德尔突然失去了意识。
像被一股无感的吸力扯入漩涡,眼前缭乱的旋转,取回意识后才发现来到了一个陌生场景。
这里是一片阴湿幽冷的洞穴沼泽。
四处包围着似乎会吸食光芒的漆黑,乌德尔试着动了动腿,立即感觉到膝盖以下被沉重湿润的沼泽泥包裹着,冰冷且动弹不得。
好黑。
这里是……安泽的梦境吗?
他是通过触碰安泽突然落入这个地方的。按照活动描述,这里本来就由一个个梦境叠加在一起,出现这种情况应该也不奇怪。
身上依旧穿着雌仆的衣服,雪白的领结已经被脏泥弄得黑漆漆的,他左右转头,试图寻找安泽的影子,却毫无收获。
黑暗,潮湿,阴冷。
绝望仿佛会从脚底渗透一般,乌德尔定了定心神才没有被梦境的主观情绪影响。他在发现暂时无法摆脱这种环境后,奇异的沉默下来……脑子里冒出一些压在心底的想法。
安泽看起来已经清晰知道这个世界只是一场游戏了。不然,他怎么会在那时还能冷静的触发魔改活动,把他们勾入陷阱。
他那时是怎么想的呢?
会觉得失望,恐惧,厌恶吗?那个看起总是很乖巧的漂亮少年不应该拥有这些情绪,乌德尔开始格外在意他的想法,不必想象都知道安泽会有多么失望。
而他不喜欢看见安泽那种如白天一般空洞的眼神。
“呲——”
眼前突然出现一道刺眼的白光。
污浊的泥沼里缓缓升起一个笼子,周围潮湿尖锐的石壁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喧闹的席位,围绕着中间那个污浊的笼子,一波高过一波的□□调戏和叫价淹没了狭小的场地。
乌德尔有些怅然的抬头,那笼子里装着一只脏污的鸟儿,准确来说,是无力的跪趴在笼子里的安泽。他神色麻木,头上带着可笑的王冠。
这个场景乌德尔再熟悉不过了。
在那些偏离首都星的偏远星球就有这样的拍卖场,乌德尔当时接收那些底下交易城时常常有这种供虫亵玩的奴隶拍卖进行。
有陌生的情绪瞬间破土而出。
一刹那,血液直接凝固在血管里,心底升起不可思议的恐慌和疼痛。
这就是,安泽的内心想法吗。
乌德尔不知不觉的已经迈动双腿,那本来牢牢限制他的泥沼不知何时变成了阶梯,指引他一步步接近关押安泽的囚笼。
笼子里的少年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