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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基二十几,一瓶冰红茶两块五,一千块已经是巨款了。
我妈点着我的脑门儿说:瞅你那穷酸样。
她还说:现在时代变了,钱不值钱了。排骨一两百,一瓶饮料十几,人家小韩上门提亲,千里迢迢跑过来,几千哪里拿的出手啊?
我爸则是大晚上的开始熨衬衫,八百年没穿过的正装给折腾出来,一股子樟脑丸味儿。
我说爸,你这是要去团结湖公园相亲去啊。我爸说:你这孩子!
韩玉那边说的是,他爸妈要先回上海一趟拿东西,再从上海飞北京和他汇合。所以理论上说,是韩玉先到我家这边找个酒店住下,过一两天他爸妈到了再正式登门。
电话没挂前我什么都想不起来问,电话一挂我突然想问好多问题。
譬如说:
为什么突然要来提亲?韩玉不是这样的人啊,他从不打无准备之仗,这么没计划的事不像他的风格。
提亲然后呢?就……领证……?去哪儿领啊?
我户口在北京,他户口在上海。我把这事和大学室友一说,四人小群一下子就炸了,阿玲作为何以笙箫默的十级学者力荐我去上海长宁区领。我问为什么,她给我发来电视剧截图,她说:因为何以琛赵默笙就是长宁区领的证!
……
第二天我爸妈都跟单位请了假,我妈在家做饭,还端出了我给她买的高级锅开始炖肉。我和我爸查好韩玉的车次,早早就出了门。
路上我爸还问我,小韩为什么坐硬座来?
我说,机票临时的太贵了,卧铺又没票,他说没坐过硬座想试试看。
我爸噢了一声,嘿嘿笑,小伙子还挺逗。“来娶我闺女是要吃吃苦头。” 他这么说。
我觉得我爸这状态有点不对劲,就是又开心又憋闷,很复杂。我跟我妈听说韩玉坐硬座来都心疼死了,就我爸一人乐出了声。
其实我也挺疑惑的,十六个小时啊,机票是有多贵他非要坐硬座。我脑补的是天下无贼里王宝强那个画面,韩玉坐在鸡鸭鱼猪里,一路还有人想抢他的钱。
火车站不好停车,我爸开着车绕了好几圈,才等来韩玉的电话。他那边说到了,下火车时耽误了一阵儿,帮老乡扛包来着。
我爸让我坐车里守着,他下去接。我担心他不认识韩玉,我爸瞥我:当你爸傻啊?
我在车里等啊等,等了得有十五分钟,远远看着我爸一个人溜溜儿地回来了。他满头大汗:小韩是说到了吗?我在里面转了三圈没找见人啊!
我:啊?打电话我问问。
那边韩玉嗓门儿也超大,因为背景一片嘈杂,得扯着嗓子才能听见。他说:没看见叔叔啊?
我脑仁儿开始疼,一甩车门亲自上阵:我去接。
不信了,这大活人还能找不到。
我攥着手机急吼吼地扎进了人流中。
我基本不怎么来火车站,还问了志愿者出站口在哪儿。
我东张西望,就像牦牛群里找爸爸的辛巴,正在永和大王门口转来转去时,一个大力把我扯住:嘿。
吓得我下意识挣开,以为要被拍花子的拐卖了。结果抬头一看:黑了三圈的韩玉。
韩玉怎么黑成这样??我有些不可置信,怪不得我爸认不出来。就连我都不敢认。
他嘴皮有些干,半笑不笑地看我:我看着你在我面前不到两米的地方举着手机找来找去,还以为你在逗我。我这可不是得赶紧来提亲么,也就三周异地,这连人都不认识了。
我尴尬地笑了几声,碰了碰他胳膊,以为他故意美黑。结果一摸一手的汗,他身上味道是真不怎么好闻。
韩玉倒是不在意,说是陪他弟学车晒的。他说:怎么?这就嫌弃上了?
我说不敢不敢,你黑了也帅的。说的有些言不由衷。
说着我看见他怀抱着一个黄色的熊抱枕。我说:你这 U 形枕还挺别致,是正方形的。
韩玉不动声色说:这是狗,叫阿黄。
然后他把玩偶塞我怀里:这是送给你的。我是临时上的火车,提亲的东西我爸妈负责带。但我不想空手见你,就临时在银川的火车站买的,挑了个手感最好的。
我啊了一声,抱着阿黄,把脸埋进去,笑着看韩玉:确实好软啊!谢谢阿黄,谢谢它陪了你一路~
韩玉一脸倦容,但眼神带光,他笑眯眯地想摸我头,又犹豫地收回手,估计嫌自己手脏。他说:傻样。
韩玉把东西给我,他说要先去趟洗手间。等他出来时,我看他一脸清爽,前额发丝还带着水珠,这个男孩子难得有些腼腆地笑了下:马上要见咱爸,我去上了厕所还顺便洗了把脸。
我感觉他有点紧张。
但事实证明我爸比他还紧张,回家的路竟然都走错了。因为下错高速的口,我们绕了一大圈才到家。
*
韩玉跟着我爸进单元门,我妈在厨房看到了,不等他们按铃就来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