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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黄土地上,溅起一朵朵泥花。他压着脾气小心移动,避免新买的鞋子踩进泥坑。
终于,在好脾气即将耗尽时,他看到了沈钟鱼。
即使刚下了一阵暴雨,教室里依旧闷热。头顶的旧风扇慢吞吞地转着,黑板上密密麻麻都是板书。沈钟鱼在教室里午睡,垫着校服,一手还不忘拿着笔。不知梦见了什么,她眉关紧皱。教室里还有很多人,或在午休,或在写题。
旁边有人进来,问他,“同学,你找人吗?”
许望恍惚回神,摇了摇头,往回走去。
天像破了一个洞,雨兜不住似的一直往下泻。这一瞬间,他觉得自己也许不应该来这里。
他之前一直觉得自己挺能理解沈钟鱼,也许是因为他从没设身处地的站在她的角度。他从没见过黄土地,下起雨来,街道上的雨水都是黄色。没见过连站脚的地方都几乎没有,却还要不停上人的公交车,不是为了那一点钱,而是一天只有寥寥的几趟车。
他从来没有经历过她所经历的,却大言不惭的对她说,“没考好就没考好。”
或许,在此刻,他是可以理解她的,理解她的心情和一切。他也没有勇气再冲到她面前,问出那些幼稚的话语。他知道,她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钟鱼的手在她眼前摆了摆,他回过神。
其实他气的从来不是沈钟鱼而是他自己。信誓旦旦的说要对对方好,却从来没有去了解过。
“我为什么要去找你?”
听到这句话,沈钟鱼倒也没有退缩。她坦荡看着他眼睛,“那现在我来找你。”
“许望,我想了很多很多。你之前说要等我,说要陪我走下去。也许你现在改变注意了。但没有关系,这次可以换一下,换成我等你。你变了许多,我也变了许多,但我觉得,我对你的喜欢没有变。也许之前的我不敢说出来,但现在的我可以,这一次换成我来等你,等你走向我。”
许望看着沈钟鱼眼里的执拗与认真,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要是我不走向你呢?”
“你会的。”
许望忽地嘴角弯了弯。
电话铃声响起,许望将头撇到一旁,示意她接电话。
电话那头,她爸问她什么时候回去,“你妈就快要过生日了,你回来吃顿饭吧。”
沈钟鱼刚想拒绝,他又说,“你妈最近身体也不太好,老是头疼,医院去了好一趟,也检查不出个什么东西来。”
她许久不说话,最后短短答道,“到时候再说吧。”
时间一分一秒在流逝,她在长大,沈琼也在一天天变老。有时候,她真的不知道到底谁对谁错。看着沈琼一天天长出来的白发和一根根多出来的皱纹,她之前所有的委屈,所有的耿耿于怀,好像都失去了意义。她能做的就只有向前看,向前跑,永远都不停下来。
挂电话后,两人好久不说话。
“你真不回去吗?”他爸嗓音大,许望听见也是必然的。
沈钟鱼向他寻求意见,“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
“我没有立场告诉你怎么做,钟鱼,你要知道,我没有经历过你经历过的,即使我再设处地,我也没有办法给你意见。你要做的是问问你的心,看你是不是愿意。”
沈钟鱼点了点头,“那你的心呢?你的心还喜欢我吗?”
他没有想到这个时候,她还在想这个问题,竟有点无可奈何起来。也没有什么解释的必要了,不用隐藏,不用说谎,因为他本来就是一直喜欢着她的。
“我的心一直跟着你的。”
天边云塔高耸,染着一片瑰丽的梅色。许望的手紧紧包着她的手,在这夏夜里,透过掌心的温度,能听见对方心脏的声音。
“你还记得毕业前我们的约定吗?”
两人靠在椅子上,不看对方,手却紧紧牵着。
“记得。”
“那现在,我向你发出无比正式的邀请,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半响没得到回答,他轻轻用手掌捏了捏她手腕,“你害羞了?”
“没有。”她小幅度摇头,带着点后怕问道,“你说,我们以后还会不会像以前一样分离?”
“不会。”许望像个好奇宝宝,一会儿捏捏她指甲,一会儿捏捏她指节,顺带回答她问题。
“万一呢?”
见她还追问着,他抬头,漆黑眸里亮着光,安慰道,“没有什么万一,我不会让这种可能再出现。就算有的话。我们也一定能够像现在一样,再重新相逢,然后在一起。”
他嘴角微微上弯,“像以前一样,你努力往前跑,我追上你。”
后来有人问沈钟鱼,“你认为自己最勇敢的瞬间是什么时候?”
沈钟鱼眼睛眯成两道月牙。
我一生中最勇敢的瞬间,就是我拼劲全力,想要和你在一起。
决定复读的那个夏天,她从空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