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剪又不想去剪,纠结了整整一天才答应去理发店, 去了又提要求说不要剪得太短,到最后就堪堪剪了小几公分, 间月柔哭笑不得。
林择深就这么正大光明地盯着她看,时鹿恨不得从桌子底下钻出去。
面对男人的问话,时鹿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沉默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她肚子饿的叫出了声, 早晨只喝了点纯奶泡的麦片,到现在什么都没吃。
这是生理的反应,时鹿难受的趴在了桌面。
林择深了然之余慢条斯理地拿起一块鱼子酱寿司,时鹿缩在靠椅的最里端,低着头。
不料下巴被人突然就抬了起来, 嘴唇触碰到了一个香喷喷冰冰凉的东西。
“张嘴。”
时鹿本就厌恶这样的戏码,还这么被人牵制,脾气上来,将头扭向一边。
林择深倒也不着急:“犯不着因为我做的混账事,跟你自己身体过不去。”
时鹿看着他,口吻沉沉:“我们根本就不该认识更不应该做朋友,不能的,你不明白吗?”
自小就懂的道理,她也企图能跟他说明白。望见豪车,私家车一定要离得远远的,看见那些一身名牌的大小姐大少爷一定不能跟他们说心里话,一定不能傻到什么秘密都告诉他们,永远要保持谦卑、恭敬和羞耻心。这些难道不是真理吗?
为什么你要伪装成纯良温驯的动物来接近我,到头来再撕开皮囊告诉我,没想到吧,其实我你压根就高攀不上。
这样打一巴掌给一颗糖,再给一颗糖,如此反复,真的有意思吗?
但是林择深一点都不知道她的想法,手腕上的表带叮的一声落在桌面,语气迟疑又轻佻不信:“为什么不能。”说完又立即补充道:“谁要跟你做朋友?”
时鹿:“……”
“上回在酒吧门口说了那么一大堆,说完撂下我就跑了,你扪心自问,我对你不好,我对你不好?我们有什么不能认识的?”林择深一只手摆在桌面,一只手搭在皮质椅背上,这个角度时鹿仿佛完完全全被他给包拢住,男人言辞偏激,但是又透着浓浓的讨好。
林择深眉眼微微垂耷,喉结翻滚,手不规矩的在皮质靠垫上敲打,缓缓:“我从来没有对什么人这么掏心窝子的好过。”
“你是第一个,知道么?”
可即便如此,时鹿漾上心头的感觉依然是压迫、羞耻以及讨厌、想走。
“你骗我。”
她抬起头看向他,迅速说完后又将头垂下,胸口由于激动而上下微微起伏。来来去去就这三个字,反复在胸腔意识中,遍遍确认。
你骗我,你骗我。
一边兀自心虚,一边虚与委蛇,一边将自己撇的干干净净。
最初的最初,她又何尝不是利用他呢。
两个人兜兜转转,都不是什么圣人。
林择深听见了,自知理亏,没吭声,自顾自搅弄汤锅里的生牛肉,过了好一会儿,尖头木筷才被他摆回到碟子里,轻不可察的叹息过后,他问:“要怎么做?”
时鹿被他那双蕴着不甘还有渴望的眸子给盯得心里发虚。
“我要怎么做,你才会原谅我,不然,今天你别想回去。”又是这样熟悉的、强硬且不容置喙的命令语气。
其实早该猜到的不是吗,一个破乞丐,口吻做派,未免太官方且让人觉得诧异,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什么平凡之辈。
时鹿或许是怕惨了,又或许是正在承受自己先前不成熟、狡黠想法的惩罚,她不敢说什么主动,不敢想什么以后了。
故事的开始,她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怜悯者,可局势忽然就逆转了,自始至终原来她才是那个卑微到尘埃里的人,这要她如何接受?
这个年纪遇见的东西,都是虚妄,过早的明码标价,她深知自己就算努力百倍,都不过是徒劳。
她曾经想过待人真诚,可换来的确实讥嘲的面貌。
“小傻蛋,没爸爸,妈妈是个寡妇呀,女侉子带着个小侉子,啧啧啧。”体育课上,经常围着一个又一个小团体,悄悄谈论着某个人、某件事,自己接近时,她们便会心领神会的相互对视,然后讥笑着闭上嘴,只剩下一张张看笑话的脸。
那是排挤,那是党同是伐异。
十小几岁的她根本不明白,原来有些观念看法真的就是根深蒂固的。
后来时鹿长大一点才明白,原来他们这些人,出于得天独厚的好处,地位。轻轻松松就能获得很多东西,就连情不自禁流露出的同情和怜悯都比一般人要多得多,所以他们想摧毁一个普通人的时候,其实非常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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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究竟在别扭什么,我承认,最开始我是想着骗你,这没什么好说的,但是不骗你,你会乖乖听话?放任我接近你?”
“凭什么,别人可以,老子就不行。”
“你究竟想要什么?你告诉我,告诉我行不行,时小鹿。”林择深觉得自己下一秒都要给她跪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