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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故作熟稔的叫住她,问:“小姐姐,吃不吃烧饼?”时鹿也会很给面子的停下脚步,轻声回道:“要半个。”
“行,您等会儿。”说着林择深站起身,从老式火炉里拿出一个热乎乎的小烧饼,然后一掰一半。
“要装袋不?”
“要。”
这样类似的情况差不多持续了好一阵子,有时候时鹿就坐在他的摊位里的小凳子上吃,有时候会打包带回家,两个人一直就这么平平淡淡的,没什么曲折冲突。
时鹿也在一点一点慢慢接受,他不顾一切的放下身段来对自己好,褪去那层金贵的外壳,他还是那个躺在旧巴巴硬沙发里,将被子扭成马蜂窝的,笑着说‘我永远都会陪着你’的校乞丐。他纯粹的一如既往,不求回报。
男人的脸印着炭火,以及傍晚路灯的剪影,时鹿恍然间以为看见了暖阳。
冬日里的暖阳。
时鹿愣愣的盯着瞧,忘记了做别的事。
林择深发现她的呆愣,并且唇边有一点煎饼碎,笑着用手帮她捻去:“我可以,把之前的某个台词当做是一个彩蛋般的期待吗?”
时鹿微微捏紧了一点手里的烧饼。
男人笑着不打算看向她,知道她脸皮薄。
冬日给人的感觉,似乎一切都带有点别样的温情之感,无论是棉大衣,还是毛绒的不料,熹微的天宇,半明半昧的街角灯火。
就连男人吐词宛转之间,一切都显得熟稔至极。
林择深大致在回忆先前,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掸了掸头发上的火灰屑。
良久,他沉沉开口带着不容置喙的口吻:“彩蛋的内容是:你绝对不会喜欢上我,而是会至死不渝的爱上我。”
语毕,天边巨大的摩天高楼,轰然亮起了七彩的灯海。
伴随着隐约的欢呼声,鼎沸喧耳。
林择深瞳孔映倒着虹霓,看了一会天那头的盛况,转头将时鹿另一只露在外面的小手,放进自己暖洋洋的口袋里,头微微倾低下来,感慨万千:“今儿,是小年夜啊。”
时鹿咬了一口饼,破天荒的并未反驳,而是低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林择深心跳漏了一拍,转而更握紧了口袋里的小手。
又有路人来买烧饼,林择深很随性大气的说:“今天老板心情好,买一送二。”
时鹿盯着他宽厚的背影,无声勾起了唇角,少女昂起精致恬淡的小脸,下巴处隐没在漂亮的灯彩之下。
看着城市那头,欢腾海啸。
而站在街道巷落,幽闭角落的少年人,耳朵冻得通红,刚刚结束奔跑,手里拎着一袋热腾腾的包子。
半月未见,刘海长了很多,被遮住的双眼看不太清楚表情,下颚的线条被绷成一道脆弱又孤鸷的线影。
落寞又心疼。
“啪,咚。”垃圾桶盖子掀开又合上。
秦放抬起头,凝视着映聚着万家灯火的天宇,努力掩盖一些从眼眶里溢出来的东西。
有洁白的柔软一点一点纷纷扬扬从天上洒落下来。
下雪了。
“下雪了。”时鹿呼喊出声。
林择深觉得她这模样娇憨又别有风趣:“南方的雪,跟北方没得比吧?”他认真的分析,有雪花沾染上他的眼睫,很快又消融掉。
路上行人间隐隐约约也开始传出,惊呼下雪的声音。
时鹿收回接雪的手,仔细想了想:“自从我来到这里,这好像是第二次下雪,第一次在这里看见雪,一落地就化了,只持续了一天。”时鹿好像因为这个话一下子变多了起来,说了一通后,她看向林择深:“我喜欢雪。”
这是林择深第一次听她这样笃定的说出喜欢一样东西,男人故意还装作特别吊儿郎当不正经,憋了半天憋出一句:“是吗?”
时鹿没回应,专心用双手去捧一点一点降落的纯□□灵。
仿佛回到了无忧无虑的幼年。
男人嘴角分明含着笑意,他关上烧饼炉子,走到时鹿的身后:“以后,我陪你回北方,一起看雪吧。”
时鹿从未想过的以后,就这样被男人轻而易举的具象化。
她侧着脸,身后一半是灯火一半是雪景。
良久,少女的声音透过飞雪:那声音空灵,动听至极。
“好啊,我等你。”
***
时鹿回到家,意外的是家里一个人都没有,明明是小年夜,家里冷灶孤台,只有抱着手机玩游戏嘴里不停骂骂咧咧的江骋,窝在客厅的沙发里。
察觉时鹿回来,他只是动了动眼皮,整个家里半盏灯都没开。
所有的物品,都在黑暗中,静静消磨,要么禁止永恒,要么缓缓流逝的生命。
间月柔的电话也打不通,时鹿只当是母亲跟新爸爸出去有事了,并不打算理睬江骋独自回到屋里。
手腕上的链子,时鹿在灯下看了一遍又一边,小鹿的眼睛是逼真的一颗细小的莹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