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吧。
    洗了个战斗澡换上睡衣的彼得将自己扔在床上，他打了个哈欠，拽起被子，闭上了眼睛。
    那艘飞船上虽然只有布莱尼亚克一个非人类，但他控制着一个机器人军团，打机器人也是很消耗体力的。
    彼得蹭了蹭枕头，睡着了。
    不知过去多久，彼得在迷迷糊糊中突然感觉到了身上突然多出来的重量。他有些艰难地睁开了眼睛，看到的却不是熟悉的涅墨西斯。
    主要是配色变了。
    依旧是那张昳丽至极的脸蛋，但不同于往日的黑发黑眼，这会儿压在他身上的涅墨西斯有着一头顺直的银色长发，从他的身上披散下来，垂落在床铺上枕头旁。黑色的眼瞳不再是纯粹的黑色，那里正倒映着整个宇宙的神秘，细细看去甚至能够看到眸底宇宙中星体的变化。
    彼得：“……”
    彼得懵住了。
    他下意识以为，自己还没有从梦中醒来。
    “……奈米？”还未完全褪去睡意的嗓音略带沙哑，发音含糊，尾音微微上翘，小钩子似的，无意识地撒着娇。
    银色长袍下的躯体中，心脏的部位猛地跳了一下。
    涅墨西斯垂下眼，用倒映着宇宙的眼眸认真地看着彼得，一字一句，缓声道：“彼得，我只说这一次。”
    彼得：“？？？”
    “我爱你。”
    彼得：“！！！”
    心脏的跳动陡然失了序，呼吸不自觉急促，脸上的温度以着难以想象的速度迅速攀升起来。
    “涅墨西斯……”彼得喃喃，眼神既震惊又带着一点明悟。
    原来，即使他一直觉得这句“我爱你”被现代人过于滥用而显得廉价，感情到了不必那么肉麻兮兮地说什么爱你，但他内心里还是期望能够得到这样一句肯定的剖白爱语吗？
    彼得放在被子下的手指用力地蜷了一下。
    没有多迟疑，彼得认真地回看过去，一字一顿，斩钉截铁地回答道：“我也爱你，涅墨西斯。”
    在上方银发古神低头吻过来的时候，彼得十分积极地回应了过去，这在他们日常生活中是十分找死的行为。不过现在，彼得想着反正是梦里，闹大了说不定就醒过来了。
    不过很快……
    “呜……”
    彼得的眼泪掉了下来。
    不是梦。
    热情回应的代价就是更加热情的深入交流，然后被榨干最后一点体力。彼得蔫蔫地躺在床上，任由身旁已经恢复成黑发黑眸模样的涅墨西斯有一下每一下地捋着他汗湿的头发。
    他现在已经是一只废蜘蛛了。
    “刚才……”彼得哑着嗓子，他本想问那个银发黑……不知道算是什么颜色眼睛的形态，是不是涅墨西斯原本的模样。但他刚说了一个词，涅墨西斯卷着他头发的手指就是一顿，刚才狠狠在床上欺负了他一通的古神以着莫名复杂的眼神看了过来，这让彼得到了嘴边的话下意识一顿。
    这个眼神是怎么一回事？
    是现在的声音太难听了吗？
    话说他这嗓子成了这样，是谁的错？！
    然后，彼得就听到涅墨西斯以着一种无奈却包容的语气说道：“恃宠而骄的小猫。”
    彼得：“……我咬你了！”
    彼得尽量压低声音，试图让现在沙哑虚弱的声音充满威胁感。
    涅墨西斯转而摸了摸彼得的脸颊，低头与少年额头相抵，轻声道：“我爱你。”
    棕发少年本就因为剧烈运动而晕红的脸颊又红了一个色号，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抓住床单，脚趾则勾住了刚才被踢到床脚处的被子，嘟囔道：“谁想听这个……”倏然注意到涅墨西斯弯起的眉眼，彼得蓦地瞪大眼睛，脱口道：“你故意的！”
    明知道他刚才想问的不是这个，却故意说他恃宠而骄，然后假装没有办法，纵容地又说了一遍“我爱你”。
    虽然被这么一表白就想要找被子钻进去躲躲的他很不争气，但涅墨西斯这也太……不是坏，彼得也不知道该怎样形容现在的涅墨西斯。哦，对了，是狡猾。
    太狡猾了！！
    涅墨西斯一下子笑了起来，他将一边对他怒目而视一边努力勾被子过来的少年拥入怀中，低头轻吻他刚被生理性泪水浸透的棕色眼眸，微扬的语气是古神自己都为之惊讶的雀跃。
    “没办法啊，亲爱的。”
    他的胸腔中正涌动着浓烈的爱意，找到漫长生命另一半的喜悦难以压抑。即使他想要故作姿态，却在那一句“我也爱你”中破功。
    相同的爱意在脉动时有着相同的频率，缠紧的拥抱，炽热的喘息，对视的眼神，都在传递彼此的心意。
    这样的话，只说一次是不够的。
    于是，古神坦然接受自己刚才的错误，再一次对他的人类，他的信徒，他的伴侣说——
    “我爱你，彼得·帕克，在宇宙之心和至高法则的见证下，直到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