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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了这个世界上不只有他脏,比他更脏的人那是天外有天。
史棣文虽然不可以脏,但可以让比他更脏的人将他赶尽杀绝。
对乔先生来说,客户也是上帝,也是天。
他对不翼而飞的贿款百口莫辩。
他顾不上对找史棣文算账,想着当务之急是自保,想着留得青山在……
至于乔先生飞往新西兰的机票,是史棣文亲自买给他的。
人潮中,乔先生只带了一个手下。带多了,反倒更引人注目。付荷和史棣文只见他还是那一把佝偻的骨头,只见他第一次慌不择路。
能不能送他去将牢底坐穿?
这问题无须付荷问,史棣文也自己问过自己千万遍了。法网恢恢,疏而不漏,但免不了有“迟早”一说。对此,史棣文说他只有三成对七成的把握。那七成,会让所有人罪有应得,余下那三成,会让多少颗棋子白白陪葬。
所以他才会选择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地给了乔先生这一场“杀身之祸”,和一张飞往新西兰的机票。
“要不要去和他打个招呼?”史棣文问付荷。
念及厚福,付荷仍恨得牙痒痒:“能动手吗?”
“他落地后,我安排了人接机。”
“是要戳瞎他的双眼吗?”
“我说了,会考虑你的建议。”
“那我就去薅一把他的头发好了。”
“随你。”
“那你呢?”
“我?我去和他找个招呼就好。”语毕,史棣文走向了乔先生。
史棣文挡下乔先生的去路。
这家伙,还真是说到做到,谦谦君子般伸了手,要同乔先生握手、道别。
乔先生别无他选地伸了手,鸡爪子似的皮包骨,不堪一击。该登机了。乔先生要抽回手,可明明史棣文没使劲似的,他一抽再抽也是未果。史棣文一言不发。十年,他们一场十年的“情谊”,一切尽在不言中。
“Steven!”乔先生最后一次暴跳如雷。
嚷嚷完了,他那叫一个心虚。
他眼观六路,看谁都像是来要他命的,看史棣文更是往事历历在目。
当初……不招惹这家伙就好了。他的贼船上明明也人才济济,到头来却被这一个家伙掀翻。
终于,史棣文开口:“我的要求不高,只希望乔先生您能表表诚意。”
付荷站在不远处,等了许久,人潮滚滚,只有史棣文和乔先生坚如磐石。
广播在一次又一次地催促乔先生搭乘的航班。史棣文有多不急,乔先生便有多急。后来,付荷后知后觉,真的是后知后觉——乔先生脚下的地面不知道是从哪一刻开始渐渐积作了一片水洼。
史棣文要的“诚意”,是乔先生的俯首称臣。
众目睽睽之下,乔先生不肯,然后……无声地尿了裤子。
这不是他的屈服。事已至此,他不苍白,也不战栗,反倒像一条毒蛇嘶嘶地吐着信子。他不肯俯首称臣,但他要登机,便死到临头也要比史棣文更豁得出去。
他得逞了。
史棣文嫌恶地松开了手,退开一步,退开那一片水洼。
乔先生疯魔地哈哈大笑:“我这样的诚意,够不够?”
“乔先生您能做到人上人,是有道理的。”
“这人啊,一上了年纪,什么都管不住了,失禁了,失敬失敬。”乔先生一摊手,“Steven啊,你别想我低头,别想!”
语毕,乔先生从容不迫地离开了,也不在乎脚下是不是踩出了一串湿答答的脚印。
他自有他的极限,但或许,只有史棣文能逼出他新的极限。
后来,乔先生的五六步,被史棣文的两步追上。
史棣文没有再废话,反剪了乔先生的手臂,在乔先生脱口而出的讨饶声中,将他带回了原地。他一扫他的腿,易如反掌地让他倒在了自己的尿液中,像溺水一样扑扑腾腾……
“真的不会低头吗?”史棣文好言好语,“嗯?”
“求……求求你了。”乔先生一败涂地。
后来,付荷在洗手间门口等史棣文。
史棣文去洗手了,以时间来算,付荷怀疑他是不是要搓掉自己的一层皮。
再后来,付荷和史棣文离开时,有三辆警车一闪一闪地赶到。
付荷回头:“该不会……”
“也许。”史棣文没有回头。
但他胸有成竹的微笑足以说明一切。
最后,二人说好了要吃顿好的,也没吃到。
他们从机场回到乔泰,紧锣密鼓地着手模拟做单大赛的事宜。
会议室中,史棣文和付荷同各部门的主管一同吃着工作餐。长方形的会议桌,二人一人坐一端。在咀嚼声和暂时有一搭没一搭的议题中,史棣文站直身,筷子上夹着一块肥瘦适宜的红烧肉,绕场半周,放进了付荷的餐盘中。
他柔情似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