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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轩假装没听到,给余鸿涛倒了杯茶:“余总,《皇极上》那一百二十万款项是怎么回事?”
“《皇极上》?”
“一五年年底,观澜以走账名义,经过卞子平的公司给音浪打了一百二十万。”殳明轩说,“这笔钱观澜再没要回去过。已经五年了,也许是下面人操作的,余总不一定知道——”
“知道。我怎么不知道?这笔钱是我授意打出去的。”
殳明轩愣了:“为什么?为什么又不要回去?”
“这笔钱,是救命钱。没有这个钱,音浪和我,早在一五年年底就完了。”殳明轩说,“余总为什么——”
余鸿涛笑了,他没端起茶,反而缓缓靠在椅背上,双手指尖相抵,很不客气说:“你应该去问问你的欧阳老师,这个问题。”
“什么?”
“你问问他,为什么非要倾家荡产,卖车卖房,就为了给你凑这一百二十万。”
殳明轩只觉觉得一股血就涌上了脑子,整个人身体变得忽冷忽热。
耳朵里开始嗡嗡作响。
“你说这个钱……是、是欧阳卿给我的?”
作者有话说:
应该还有人记得,过去时间线里,一开始欧阳卿是有一辆车的吧。
第32章 他是海
欧阳卿在楼下等了很久。
最后先出来的人是殳明轩。
他表情阴沉直接就冲着欧阳卿过来了,盯着他。
“殳老板,怎么了?”欧阳卿有些茫然,看了看他的身后,“鸿涛呢?”
“他从后门走了。”殳明轩压着声音说。
“这样……那我也先告辞了。”欧阳卿说,转身要走,手腕却被殳明轩一把抓住,捏得死死的,让他发痛。
“老师,我送你。”殳明轩说。
“我自己打车——”
打车两个字好像刺痛了殳明轩。
他的力气更大了一些,欧阳卿忍不住皱眉:“殳老板,你捏痛我了。”
“跟我走。”
“殳——”
“欧阳卿,你自己跟我走,还是我捆你走?”殳明轩问他,“是不是要大庭广众闹这么难看。”
再眼瞎的人也看出来殳明轩很生气。
欧阳卿安静了下来,这次他被殳明轩拽着往前面走去再没拒绝。
*
他几乎是被殳明轩塞到副驾驶座位里,殳明轩又钻进来,给他系上安全带,关了车门。
直到车子开出高碑店,往国贸的方向去,欧阳卿说:“你方向弄错了,我在定福庄……”
“我说的是送你回我家。”殳明轩看也没看他,直到把车子停在自家楼下,带着欧阳卿进了屋子。
“坐。”他指了指沙发。
欧阳卿走过去坐下来的时候,殳明轩把门用指纹反锁。几乎像是防备他逃走一样警惕。
他在欧阳卿对面坐下来,问:“《皇级上》的120万是怎么回事?”
“什么一百二十万。”欧阳卿平静的看他。
“还要我重复吗?15年,你通过余鸿涛给我打了120万!”殳明轩窜紧拳头,咬牙切齿的问,“我都已经问到你这里来了,你还跟我装糊涂?”
欧阳卿沉默。
他这个样子看得殳明轩内心更是憋屈的愤怒。
“不说是吧?”殳明轩问,“你那辆帕萨特呢?!就是07年咱俩第一次见面,你去机场送我的时候开的那辆帕萨特。”
“车子太旧,卖了。”欧阳卿说。
“好理由。”殳明轩又问,“你当时在燕郊买了一套一百多平米的房子。后来呢,房子呢?”
欧阳卿垂下了眼帘:“房子本来说是买好了接我爸来北京我给他养老用。后来你也知道……他人没了。房子自然也没用,卖了。”
殳明轩咄咄逼人:“15年年中燕郊房子价格才一万一平,你如果留着,一六年卖就能翻一番,非要15年卖?不觉得这个理由太牵强?”
“我怎么处置资产,和殳老板关系不大吧?”
“你卖了车卖了房。钱呢?为什么还住在定福庄那个老房子里。”
“……和你无关。”欧阳卿说。
殳明轩气笑了:“欧阳卿,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要跟我嘴硬是不是?你卖车卖房就为了给我凑够一百万本金。你怕我公司开不下去,你怕我破产,你担心我……承认你放不下我,承认你挂念我,有这么难吗?”
欧阳卿无话可说,只能沉默。
殳明轩走过去,半跪在了地上,与他的视线齐平。
他就这么看向自己的老师。
他眼眶红润起来,哽咽着问:“承认喜欢我,承认放不下我,是什么丢脸的事情吗?一边说着分手永不相见,一边卖车卖房帮我……你看看我,老师,你看看我。”
欧阳卿微微抬眼看他。
用眼神描摹着学生的轮廓。
“是我做的不够好吗?”殳明轩问他,“我哪里做错了什么?”
“不是,是老师不好。”欧阳卿抬手摸摸他的头,帮他把刘海整理齐,“你值得更好的,小殳……”
“你就是我遇见过最好的人啊。”殳明轩一把搂住欧阳卿,哑着嗓子说,“除了老师我谁也不想要。”
这场质询最终变了质。
殳明轩亲吻他的胸膛,又亲吻他的喉结,然后把热吻揉碎在他的脸颊了双唇上。
他压着他倒在宽大的沙发里。
“殳老板你——”
殳明轩压着他的手,按在头两侧,用嘴唇咬开他衣服的扣子。
“老师不想的话,就拒绝我。”他含糊不清的说着,得寸进尺。
他们都知道的,这位老师不会说拒绝。
欧阳卿从不会拒绝殳明轩。他只要看到他,心就软了,说不出“不”。
*
原本干燥的空气里,似乎带上了几分湿意。
又热又闷。
是躁动的火。
殳明轩身体力行把他拉入迷乱的海,要把他溺死在无以言语的极乐中……
他不会拒绝的……
欧阳卿在沉浮中迷茫的想。
海那么深。
哪里有底线呢?
第33章 戏中戏
沈鹤推门而入。
他的小皇帝赵离手里拿着一把破旧的折扇,正在发呆。
“陛下。”他在阶下施礼。
年轻的帝王回神,他缓缓展开那把扇子。上面上用小楷写了一首诗——
“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 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赵离抬眼看他,“沈鹤,你认得这把扇子吗?”
沈鹤垂首,连看也不看那扇子:“陛下,臣不认得。”
“这是长生公子的扇子。”赵离喃喃道,“朕小时候听过这个人,听说他‘经纶倾诸城,侠义满乾坤’,是武林正道之光。却死在了一场雪崩里,连尸首也没找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