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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彼此恢复了最初,好似昨夜的交谈不过是一场幻梦,可是在欢笑的间隙,长乐仍有发觉璇初某一瞬的出神,哪怕他很快掩饰掉。
夏日的充沛阳光仿佛宴会上甜腻的糕点,使得枝头带着红晕的花甜甜腻腻。
长乐斜靠在窗边,她轻轻摇动着扇子,将视线从嫩叶蓬蓬的枝桠转移到此刻趴在她身边酣睡的璇初身上。
她拨开散乱在他额角的头发,隐隐约约听到他口中呼唤着娘亲。
顿时,一种仿佛在迷雾深处窥见一缕光芒的感觉,涌上心头。
生辰宴她很快乐,也很短暂。
事实上那日与璇初的交谈还是成为存在于他们身上的刺,她从未意识到他会对沈玦如此厌恶,她尝试过化解这些矛盾,换来的是璇初一次次的抗拒。
“金环,有什么人能一次次被拒绝被嫌弃仍孜孜不倦地想要改变一个人?”
“大概只有娘亲才能这般忍耐且执着了。”她说着,收拾衣物离去。
长乐躺靠在床围,陷入某种沉思。
调查沈家的事开展得如火如荼,她却难以将心神放在这些上。
过了三天,小雨不断。
长乐为璇初做了吃食,可去唤人的内侍姗姗来迟。
“圣上说他不来,因为……刚才有一个女人自称他的母亲晕倒在了宫门前。”
长乐默默地,目不转睛地盯着来报信的内侍。
室内,黄昏将近。
“那个人在哪里?”
“在明乾殿,圣上不许外人来见。”
接着,沉默良久。
长乐起身去了明乾殿。
明乾殿外守着的肖望连连退后,以致她能清晰地看到璇初在那个女人的怀里埋头痛哭的样子。
何曾几时她也这般拥着哭泣的他?
窗子上闪映着烛光,窗外是依稀可见的雨。
长乐站在屋檐下,顺流而下的雨沾湿她的衣摆。
也许所有人不管愿还是不愿都将发生着某种改变。
看着眼前为她撑伞的金环,忍不住想恭顺的她在不久的以后会发生什么改变呢?
长乐回到自身,如今的自己与过去的自己,与以后的自己是否已经有了变化呢?
非有长
璇初在章瑞广面前极其拘谨。
“圣上不应直接将她接入宫。”
“雨下得有些大,她又直接昏了过去,我……不过我昨日有问过她,她对宫里的一切——不管是摆设还是规矩都了如指掌,甚至还能叫得上一些老嬷的名字。就算她说了谎,也是在宫里待过,还可能……服侍过父皇。”
章瑞广面容肃穆,璇初瞧不出什么他的想法,不由地气馁:“下次会谨慎处理。”
“其实若想知道真假可询问国师。”
璇初猛然道:“此等小事……也不需麻烦姑妈了,我已命刘寿去查了。若是她扯了慌来诓骗我,直接按宫规处置且交由大理寺;若她是真的,便将她安排在西苑,保她富贵如天,衣食无忧。”
“圣上处理有度是社稷之福。”
璇初对他的恭维未上半点心,他依然纠结着,也不清楚自己的内心。
“殿下、殿下去见那位夫人了!”
内侍匆匆进来,慌得璇初急急出去。未几瞬又随之折返,遥遥望着章瑞广,似乎想催促他一道去。
然而最后,他在章瑞广的气定神闲中回到了原处,重新拿起书。
淡弱的光从梨花窗外透来,细细长长,分不清是从天上吹来的还是从地上刮起的,呈现着一种与精美的宫殿格格不入的呆滞与死静。
“我倒没想到会是你。”
坐在圈椅上的人一直不懈地注视着长乐,诸如她见到她时的冷漠,听到喊她殿下时而皱起的眉头以及回忆以往而泛起的沉郁情绪……她都一一注意到。
“我想殿下如今有很多疑问,疑惑为何我会与四爷有牵连。其实在殿下还未出嫁时,曾见过一次,只是那时候天色昏暗,又急急忙忙,不能与殿下问好。”
长乐一顿,再次审视眼前的人:“如果那时我知道这样的缘分,定不会突然推开门,让初儿晚来了这么多年。”
那人面容扭曲一瞬,下一刻感慨地道:“还是神佛庇护,令我再次拥有小锁。”
她絮絮叨叨地解释:“我儿出生时正值局势混乱,加之我身体羸弱,心绪重,四爷便为他铸了把金锁,又起了乳名小锁,意在盼望我儿平平安安长大。”
“四哥如此疼惜你,竟舍得将你放在我身边伺候,还做了我的陪嫁丫环。”
青萼只微笑着:“四爷最疼殿下了。”
这样的笑只会让人抑制不住得多想,长乐收回被她引走的心神:“四哥为何要将你送走?”
“殿下说错了,那不过是意外,当时也不知是谁走漏了消息,趁着我还愿时要劫持我。我虽是贱命一条,也是有筋有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