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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你多去看看她,和她道个歉就好了。”
璇初见不得青萼在自己面前哭:“父皇顺着她,人人顺着她,但不代表我就要如此。她教导我时又哪里顺着我了?做人要公正,我也不会顺着她,母亲莫哭了,再哭就像核桃了。”
青萼破涕为笑:“可她到底也是养育你多年呀,虽不是亲母也尽了养育恩,朝堂上上下下的那些人怎能不写那劳什子的奏疏来劝你?”
“我让肖望扔了便是,见不到自然心不烦。”璇初安慰青萼,“母亲莫担心这了,等我彻底亲了政,那些人又怎会想起姑妈呢?”
璇初又说些话哄她开心,甚至偎依在她怀中。
天空刚破晓,宫门外响了敲门声。金环命人打开,进来的正是冯腾。
金环批着外衣问:“冯公公这天刚亮,殿下还未起呢……”
刚踏进去的脚又伸了回去,冯腾道:“殿下这几日可好?若有什么吩咐只管招呼我……既然殿下还未起……我就……”
金环瞧出什么,将他迎来进来:“虽是夏月,昼夜之分还是阴凉,不如公公进来等等。”
冯腾拱了手,刚随了金环走半刻,主屋渐渐亮起了灯,长乐醒了,无法只得去请安。
走进房间,一眼就看到那张纤弱而平静的脸。
长乐蕴含着的美貌此刻附着着一层摇摇欲坠的神色,流动的苍白与忧悒仿佛荒原中的古月。他不知怎么,想起了太子爷,亲兄妹终究是亲兄妹。
看得出,她在等他先开口说话。
冯腾也不像隐瞒什么:“圣上派我来伺候殿下,若殿下有什么缺的只管吩咐奴婢。”
“谁替了你?”
冯腾感慨她的敏锐:“圣上近日心喜秦宏。”
“还是个小孩子。”长乐吩咐金环好好安顿冯腾,起身想进里屋却被冯腾喊住。
“殿下,圣上只是一时愤怒。”冯腾越发觉得自己胆子在这刻快被撑爆了。
可惜最后长乐仍然未说一句话。
“冯公公,这边请。”
肖望恭着身子呈上纸条。
璇初盯着那张纸,细细地读,情绪难以稳定下来:“她仍然将我当做小孩子!我所做的在她眼中仍是最可笑最愚笨的!”
他的胸口在不断起伏,猛然间将案桌上的一切扫下,瓷瓶碎了一地。
“这是我最讨厌的话,我讨厌她。肖望,我不想再看到一切关于她的东西!”
肖望跪在地上。
回到里间,璇初疲惫不堪,秀美的双眼挂着血丝,却毫无睡意。
他打开窗子,仿佛看到无数青黑色的头正朝这边俯视着,嘲笑着他身为孩子的愚笨。
“她一边责怪我是个孩子,一边又想将我锁在孩子的天地中……”
不知何时而来的青萼从身后抱住颤抖的他:“我的初儿啊……”
“母亲……”
趁着他的盛怒,青萼像是蛇吐着信子:“她就是如此的狡狯,总是以捉弄人的心来戏耍着你的父皇,表面上优雅依人,心灵深处却乐于看到别人为她而毁灭。我的初儿,不要再被她蛊惑了,不要像你的父皇那样……”
璇初扬起干巴巴的面孔,冷峻地看着她:“母亲,你可以走了,我要睡了。”
青萼踉跄地远离他,甘美的想象被打碎。
“殷家今日即将离京,母亲若有什么话可吩咐肖望带去。”
予微云
从那天起,长乐与璇初没了来往。
原本庭院的水缸中游来游去的鱼已被早早清走,徒留一坛坛清波。
金环将一封信交给了长乐:“章太傅来的信。”
长乐未看一眼,淡淡地道:“扔了吧。”
当日下午,明乾殿架起了火盆,肖望当着璇初的面将旧物一一投入火盆。
那么大的阳光下,璇初偏要看着,难免被烟雾扫过眼睛。
肖望手下的动作不停,心里却想着来场雨最好不过了。
火仍然在燃,无人敢看那张被火烤得发烫而流淌着泪珠的面颊。
太阳依然按照它的惯例进行着东升西落,周遭的人也扮演着固定的角色。
“殿下……”金环摇了头。
“说着要我回寺里做个尼姑,又偏不允许我离开,执拗的性子真是头疼。”长乐看向金环,“在母后心中想必我也是这般。金环,我像母后吗?”
金环低着头:“殿下更像孝宗皇帝。”
“母后也说过我随父皇,但我却觉得越来越肖像母后。我总是想将初儿看做独属于自己的珍宝,做着往昔母后曾做的事情。如果我不放开,我想我会和她一样踏上那样的道路,成为一个偏执的疯子。”
“殿下不会的。”
长乐泛起笑意:“我确实不会,因为我继承着父皇的自私。任何动摇我的,任何掌控我的,我将永远厌恶以及摧毁。他说出那样话,初听时很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