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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自己撞墙,我撞,自我了断,反正也不想活啦。”
城门洞里是一阵混乱,叫做老隋的士兵从中劝着,“九哥,一个要饭的,还是个残废,就拜捆了,闹出人命来不好。”
“老隋,你是顶替你弟弟来的,也来我们这儿不是一天两天了,我是那尖酸刻薄的人吗?”小头头被气得直哆嗦,“你看见了刚才他那出,咋那么气人呢?浑人就是不听劝啊,还强词夺理,一点儿咸淡也进不去。仙姑说了,不能放任纵容,不能让一条烂鱼坏了一锅汤,和和气气不行,只能来硬的。”
“九哥,李瘸子我认识,就住在马王庙里,他平时不这样,挺明白事理的,不是油盐不进的浑人。可能是因为腿瘸了,心里憋屈意气用事,我来劝劝他。”
不光是好心的士卒一个人在劝,还有两个中年人也凑过来安抚着,其中一位身穿布衣的说道:“兄弟,鄙人吴元泰,要说句公道话,大家互相理解嘛,你着急回家能理解,官兵们上指下派也是没办法。你不是去济南府了吗?我也是从那面刚刚过来,西边的灾情不是见着了嘛,惨不忍睹啊,多少饥民流离失所,四下逃难,必然带来疾病。登州府这么做是对的,未雨绸缪,防患于未然,否则,不定要死多少人呢。”
另有一位穿丝绸袍子的语重心长地说道:“兄台,何必为鸡毛蒜皮点小事耿耿于怀呢,身残志不残,不向命运低头。把眼界放宽广些,让心胸更开阔些,恕小弟直言,你是经历的挫折太少了,接触的外界不多啊。在下徐衍芳,由打南直隶江阴游历至此,我们看来是有缘,就像当年我爷爷和唐寅爷爷一样,有缘千里来相会,携手进京参加会试。可惜呀,为了小小的差池酿成终身的遗憾,事已至此,后悔有用吗?把功名利禄看淡些,寄情于山水之间也,岂不快哉?为防疫情在隔离坊里忍一天,有吃有喝,还有雕龙画凤的房间。垂香楼,听这个名字就激情澎湃,浮想联翩,小曲听着,香茗饮着,有吃有喝,不用游街窜巷去求人,多么好的事情啊。”
“还管吃的吗?给零花钱不?你们怎么不早说,我去!一天是不是少了点。你们不会骗我吧?我可是上过大当的呀!”乞丐听他这么一说,当即便兴高采烈起来,低眉顺眼地改了主意,恨不得马上就让士兵把自己送过去。
富家男子很不满意,像是受到了奇耻大辱,“兄台,你这话我就得说道说道,我们徐家乃诗书传家,名门望族,有良田万顷,富贾一方,祖上徐麒乃□□得力之臣。当年我爷爷给唐寅爷爷的见面礼就是一百两银子,两位好友一同乘船进京赶考,不想遭受奸人嫉妒陷害,诬告贿金预得试题之罪,两个人被削除仕籍,发充县衙为小吏。其后代子孙也是多不得志,仕途坎坷看破红尘,以诗酒写性灵,以山水慰平生,展烟霞之气,读书好客潇洒人生。你看,万事都看开了,还要用谎话来遮掩什么呢?是这位兵老弟亲口说的。”他一指身边的好心士卒。
瘸子乞丐这回是彻底信了,可他更感兴趣的是另外之事,“噢,你的爷爷是徐经,和唐伯虎一起出事的徐经,那我来问你,徐霞客是你的什么人啊?网上说他是徐经的后人呢。”
对于突然提出的询问,富家男子摸不清头脑了,“徐霞客?我们家没有这个人啊!爷爷徐经生有三子,徐沾、徐洽、徐治,我父亲徐洽生了我们哥五个,徐衍芳、徐衍嘉、徐衍成、徐衍禧、徐衍厚。我这做老大的又生了六个儿子,徐有开、徐有造、徐有勉、徐有及、徐有登、徐有敬。其他的叔伯分支里面也没听说有这么个人呀,你是不是搞错啦?”
“不会错呀,是网上明明写着,徐霞客江阴人,祖上是唐伯虎的好友徐经,两个人在进经科考时太过张扬,被人诬告贿赂主考官,结果断送了仕途。大才子自此绝意功名,玩世不恭,宿妓喝酒,放浪形骸,以诗画度其余年,不想成就为一代大家。”乞丐坚信自己没有弄错,他解下掖在腰间的红葫芦,拧开盖子咕咚咕咚喝个痛快。
“听你这么一说,那是我们徐家人啊,它到底是哪支的呢?”游山玩水来登州的徐大公子也茫然了,他突然眼睛一亮惊喜地嚷道,“先生好神通啊,对我们徐家这般了解,看您这优雅的身姿,使我想起合肥六谷祠里的塑像,像极了一位得道的仙人,排在中八仙首位的铁拐李,你不会是他老人家下凡吧?”
“瞎说,我哪儿是什么神仙啊,我本来是救神仙的。”乞丐打了一个饱嗝,将红葫芦的盖子拧好,重新掖回腰间。
“李大哥!你是李玄吗?”骡车上的吕喆首先认出了乞丐。
曹斌闻听一惊,有些不大相信,待车子越来越近他终于也辨认出来,“真是李玄啊,一看不锈钢保温壶就知道是他。”
两个人赶紧下车,紧跑几步进了城门洞子,一左一右拉住乞丐的双手,一时语塞不知说什么好。
“李玄!我猜得一点没错,您真的是铁拐李下凡呀。”徐衍芳认定了眼前之人,待两个奇装异服、举止怪异的男人跑过来,他更坚信了自己的判断,“手拿玉笏板的应该是曹国舅吧,背宝剑的是吕洞宾。你们看那曹国舅的眼睛多大,正常人谁会是这样火眼晶晶啊,只有杨致和的《西游记传》里的孙悟空才会如此。这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