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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他。
傅风澜找到邱明洋,然而邱明洋爱莫能助,表示自己根本说不上话。
“楚总为了看着荆玉,这些天都是在家办公的,根本不来公司。”
“他难道打算把荆玉关一辈子?”
“这个事儿,照我看,只能指望荆玉说服楚总了,”邱明洋叹了口气,“你硬找上门去,只会添乱,楚总会觉得你在和他抢弟弟。”
傅风澜沉眉不语。
邱明洋拍拍他的肩:“你也理解理解,毕竟,荆玉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楚家。
深夜十一点。
黑暗中,二楼的卧室房门悄无声息地露出了一条缝。
荆玉没有开灯,蹑手蹑脚从门缝里溜了出来,怕发出声音,脚下只穿了棉袜,快速走动也悄无声息,不会被人发觉。
额上冷汗涔涔,身下两股战战,一鼓作气向着三楼的书房进发。
手机被收缴后,楚梓石不动如山,任他怎么撒娇发火都不肯把手机还给他。
荆玉趁着上厕所、吃饭、浇花的空隙四处寻摸,排除了厨房、客厅、洗手间等地。
剩下的唯一可能性,就是书房和楚梓石的卧室。
楚梓石的卧室是虎穴,有去无回。
荆玉只好先把目标锁定在书房,趁着夜黑风高,冒险一探究竟。
沿着走廊墙壁,顺利。
上楼梯,顺利。
三楼抵达,顺利。
荆玉一阵窃喜。
这个点,楚梓石一般在卧室里处理公务,一般不会出来。
眼前就是拐角,只要绕过去,就……
荆玉左手摸上墙壁拐角。
一下子摸到了一个软绵绵、热乎乎的东西。
“啊!!!!!!!!”
啪的一声,走廊的灯亮了。
楚梓石穿着黑色睡袍,头上的湿发还在滴水,似乎刚刚洗完澡。
他从拐角后走出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喊什么。”
荆玉心都差点从喉咙里跳出来。
我喊什么你不知道吗!
装什么装!!!
荆玉勉强镇定下来,僵硬地笑了一下:“……你不声不响站在这里干什么,吓我一跳。”
楚梓石抱着胳膊:“守株待兔。”
“待……什么,”荆玉若无其事绕开他,“我想去书房找本书而已,这也不行?”
“稀奇了,”楚梓石凉凉地说,“你会想要主动看书,莫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荆玉假装没听见。
正往书房里走,楚梓石突然在他背后道:“怎么没穿鞋子。”
“……嫌热,这样凉快。”
楚梓石拧起眉头:“胡闹,你多大了,以为自己还是三岁小孩?”
他不是很温柔的性子,也向来不会把关心的话语宣之于口。
表达着急的时候,也是别扭的,硬邦邦的,要横冲直撞地拐好几个弯,才能把意思表达出来。
于是疼惜和关心,就歪歪扭扭地,用冷冰冰的斥责表达了出来。
荆玉有些委屈。
他原本已经习惯了楚梓石这种别扭的表达方式,横竖十多年了,被打击多了也就没什么感觉了,虱多不痒债多不愁。
可不知是不是前段时间和傅风澜待久了,如今突然又掉回“地狱”,一下子又接受不了了。
傅风澜是和楚梓石完全相反的性格,温柔细腻,沉稳可靠,有什么想法都会直接说出来(除了怀疑他出轨那次)。
他会和他肩并肩看烟花,帮他插好吸管。
看他不好好吃饭,会把他抱在腿上,在米饭里拌上他喜欢的海苔碎,捣成易入口的软糯饭团,一勺一勺喂给他吃。
如果是傅风澜看到他没穿鞋子,一定也不会这么严厉地责骂他,而是把他抱起来,苦恼地问他怎么又乱跑,然后握着他的脚,帮他捂热,亲手帮他穿好鞋子。
想到傅风澜,荆玉眼睛里蒙上一层雾气。
不知不觉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要是……”
楚梓石:“要是什么?”
荆玉嘟囔:“要是傅风澜,肯定不会这么凶我的……”
楚梓石如鲠在喉。
这也叫凶?
他难道不是只是督促了一句让他好好穿鞋子吗??
楚梓石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觉,有点嫉妒,又像是恼羞成怒。
荆玉以前从来不会这么抱怨他的。
他一向很明事理,知道他也是为他好,才会对他严厉一些。
他不想把荆玉养成被溺爱的废物,让父母在天之灵感到失望,所以才会板起面孔,对他提出高要求。
如今荆玉只不过和那个男狐狸精待了几个月,就开始讨厌他、反抗他了。
明明他们才是血脉相连的亲兄弟……
想是这么想,楚梓石是万万不可能把这些话说出来的。
于是他继续冷冷道:“他不凶你?他当然不敢,因为他要哄着你巴着你,才好得到更多资源,大红大紫。”
荆玉小声辩解:“他不是那种人,我给他资源他都不要的……”
其实他已经解释过很多次了,奈何楚梓石非常固执,认为傅风澜的所谓淡泊清高都是装出来的,都是为了把他骗得更加死心塌地。
荆玉知道一时半会儿劝服不了他,叹了口气,也不再多说。
在楚梓石的注视下,蔫蔫地在书架上找了一会儿,拿了本卢梭的《忏悔录》就出来了。
如果和傅风澜读一样的书……
或许会和他体会一样的心情吧。
就好像还和他待在一起一样。
楚梓石:“怎么想到看这本?”
荆玉含糊道:“随便挑的。”
说完就耷拉着脑袋,回房间去了。
如果是以前,楚梓石问他的话,他会很兴奋地把想法告诉他。
虽然楚梓石多半也只会不咸不淡地回一句:“少看闲书,多看点专业书才是正事。”
他曾经很渴望得到楚梓石的肯定,所以才会一次又一次勇往直前,努力展现自己的优点。
现在才发现,似乎真的都只是徒劳而已。
楚梓石会喜欢的是一个聪明上进懂事的“弟弟”,而不是他“荆玉”。
看到荆玉没精打采离开的背影,楚梓石动了动嘴唇,一瞬间似乎想说什么,但还是咽下去了。
他原本以为,荆玉会把自己选这本书的理由说出来,然后眼睛亮晶晶地,期待地等待他的评价。
一直以来,都是如此的。
他并不是真的对他的事不感兴趣,不然就不会一次又一次问了。
他只是,习惯了板起面孔,用高标准要求他,不轻易给出自己的赞扬。
父母空难去世那一年,他也才是个小孩子。
后来的和荆玉相依为命的十多年里,也没有人教过他要怎么带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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