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电视剧中的扮演片段被挖出,如同蒙尘的明珠拭去灰尘,一夜之间多了许多颜值迷妹和演技粉。
开始有人称他为新一代“古装美人”,他以前坐在藤椅上熟练玩扇子和舞剑的视频在微博上疯传。
这些其实是他演戏的基本功,因为没办法剧烈跑跳,只能精益求精打磨手上功夫,折扇和长剑都舞得十分漂亮。
结果误打误撞,反而受到很多古装剧爱好者的喜爱,觉得他八风不动稳坐如山,很有温润如玉的公子气质。
然而这些根本入不了楚梓石的眼,不过是小打小闹罢了。
荆玉不喜欢傅风澜这么说自己。
他鼓着脸,不太高兴地瞪着他。
傅风澜慢慢道:“所以,我做了个决定。”
荆玉没来由地觉得那肯定不是什么好决定,鸵鸟心态地一个字都不想听,捂紧了耳朵。
不管他想不想听,傅风澜还是说出来了:“上周有个导演联系我,说看到我的舞扇视频,问我愿不愿意在他的新电影里饰演一个剑客。”
荆玉捂着耳朵,自欺欺人假装没听见。
傅风澜说了那个导演的名字,正是今天晚宴的宾客之一,国内数一数二的知名大导。
傅风澜:“这个角色戏份不多,但是十分出彩。如果演好了,获奖的可能性很大。”
潜在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如果这个角色一炮而红,也许楚梓石就能对他改观了。
即便能红,楚梓石认可他的可能性或许也没那么大,但这是目前来看唯一的机会。
荆玉没办法装下去了,咬着牙道:“说完了?”
傅风澜:“嗯。”
荆玉盯着他:“如果真的这么容易的话,你为什么要那么艰难地用‘决定’这个词?”
傅风澜一时语塞。
唉。
孩子大了,不好骗了。
他无奈道:“我知道瞒不过你,也没想瞒你。”
荆玉眼眶微微泛红,是气的:“剑客,剑客……你身体这样,演什么剑客啊!”
知名导演可以因为欣赏一个演员就主动向他抛来橄榄枝。
但他绝不可能,为了迁就演员,就随意修改角色的设定。
在荆玉的逼问下,傅风澜不得不老实交代。
这个剑客的角色,要在距离地面几十米的高空吊威亚,在房梁上跑跳,飞旋落地。
导演顾及他的腿伤,有的高难度动作可以由替身完成。
但必不可少的镜头,必须由他亲自完成。
难度已经大大降低,但仍旧有相当的危险性。
万一一个不小心。
万一一个错漏。
万一脚下一滑。
万一……
荆玉气急道:“我不准!”
洛兰和陈天尧站在旁边,略微尴尬地看着荆玉发火。
连一向玩世不恭的陈天尧都没敢插嘴。
荆玉话音刚落,楼下的侍者摇了摇铃。
陈天尧低声道:“晚宴开始了。”
第56章 妥协
晚宴是开放式自助,没有固定的上菜顺序,宾客或坐或站,相熟的便凑在一起闲聊。
荆玉回来的时候,晚宴已经开始有一会儿了。
楚梓石习惯性地要训斥一番。
想到之前荆玉和自己疏远的事,又咽回去了。
思来想去好一会儿,挑了一个不那么冷硬的问话方式:“去哪儿了,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荆玉闷闷地低头喝草莓汁:“陈天尧拉我玩牌,就耽搁了一会儿。”
说完就没声了,对着酒杯发呆,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由于荆玉这些天一直是这副丧里丧气的模样,楚梓石倒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
只是低声警告了他一句,要撒癔症等会儿回家撒去,不准在别人家里丢脸。
荆玉仍旧是三心二意的模样,也不知听没听进去。
为了摆脱楚梓石的唠叨,他回避似的伸长胳膊,去叉餐柜顶上的冷牛肉。
没想到餐盘下沾了水,叉下去的力道大了些,餐盘一下子飞了出来。
荆玉躲闪不及,被浇了一头一脸的黑椒酱汁。
牛肉碎块哗啦啦掉在领口上。
甚至被砸中了还没回过神来,愣愣地抓着叉子发呆。
周围的宾客受惊,纷纷往旁边躲了躲,上下打量荆玉。
楚梓石看他那副丢了魂的样子,尴尬加上恨铁不成钢,火气上头,正要发作。
突然一个高高的身影横插进来,抓着毛巾,给荆玉擦拭脸颊。
楚梓石一愣。
待看清男人的脸,暴怒地低声道:“我就知道是你!”
尽管气得想要当场把荆玉拉回家教育,但楚梓石一向爱惜面子,不肯在外人面前丢脸。
所以即便是呵斥,也是极力压低了声音,不肯让旁边的人瞧了热闹去。
他说呢。
难怪荆玉这副丢了魂儿的样子,连吃个牛肉都能把自己弄得狼狈不堪。
果然又是狐狸精作祟。
傅风澜一边擦拭,一边淡淡道:“我本来不想出来,影响到你的心情,很抱歉。”
楚梓石冷笑:“那怎么又出来了?”
傅风澜坦荡道:“没忍住。”
他原本不想直接出来刺激楚梓石,但看荆玉被可怜巴巴浇了一身,怕他被楚梓石责难,下意识就跑过来了。
楚梓石不爽傅风澜这么亲密地帮荆玉擦拭,好像已经是什么合法伴侣了一样,于是抓过一旁的纸巾,要把荆玉扯过来,自己帮他擦。
傅风澜不肯让,一边云淡风轻地继续擦拭,一边手下也没收力气。
荆玉站在中间,苦不堪言,恨不得自己变成牛肉,不听不看不会说话。
僵持之际,陈天尧走了过来,有些紧张地看着他们,似乎怕他们当场打起来。
“那个,要不要去楼上换个衣服……我初中时的衣服和荆玉尺码应该差不多,不合身的话我也可以现在让阿姨出去买。”
傅风澜和楚梓石四目相对,火花四溅,两个人都没有立刻松手。
荆玉担心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又弄紧张了,使劲儿瞪了傅风澜一眼。
傅风澜只好不情不愿地松了手。
楚梓石这才也松了手,状似优雅地用纸巾擦了擦手上沾上的黑胡椒汁,礼貌地对陈天尧一点头:“给你们添麻烦了,烦请带路。”
到了楼上的休息室,荆玉换完衣服,收拾干净,叹了口气,把事情都跟楚梓石说了。
和盘托出,这原本是最迫不得已的做法。
但他忽然想通了。
眼下来看,不这么做是不行了。
眼看着傅风澜要去拿自己的腿拼命,那还不如放手一搏,不破不立。
“于理,他的腿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于情,我也不可能让他为了获得你的肯定就去拼命,”荆玉咬了下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