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块鸡肉。
阚颂宁似乎因为他没有拒绝自己而开心起来,眼睛弯了弯,“好吃吗?”
裴屿明放下勺子,看着他的眼睛,“阚颂宁,我不喜欢你了。”
他又强调了一遍:“早就不喜欢你了。”
“我知道啊,”阚颂宁没有因为这句话被打击到,又夹了一块肉放在裴屿明的勺子里,说:“所以我在努力让宝宝喜欢上我。”
“我今天表现得好吗?宝宝有没有比昨天更喜欢我一点?”
裴屿明吃不下去了,只想立刻逃跑,他不能再让阚颂宁靠近自己了,不然一定会输得很狼狈。
刚才郑易乔问阚颂宁,是不是要对他再用一次手段,但是他知道,其实阚颂宁根本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出现在他面前,他就只想抱他,亲他,牵他的手,不让他哭。
太喜欢了,以前是,现在也是,他能怎么办。
可是他又陷入了矛盾,一方面不能忍受郑易乔那样说阚颂宁,下意识想要维护,一方面又因为郑易乔的那番话,想起阚颂宁以前骗过自己的种种,再看到他现在的极力讨好,便只会更加烦躁。
裴屿明站起来,往食堂外面走,步速很快,走了一段回头,阚颂宁果然就跟在后面,见他停下了,立马小跑着跟上来。
“宝宝,吃饱了吗?你都没怎么吃。”
裴屿明冷着脸说:“我要回宿舍了,你别跟着我。”
“嗯……宝宝再见,手疼的话要告诉我,“阚颂宁张开手臂,小心翼翼地抱了他一下,很快分开,“明天也会认真追你的,我爱你。”
当天晚上,裴屿明收到了好几份外卖,有饭有菜有饮料有甜品,丰盛到他一个人根本吃不完。订单备注上写着:宝宝要多吃点,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我爱你”足足写了14遍,把50个字全占满了。
裴屿明气得把外卖全扔在了宿舍门外,没过一会儿,又打开门,把外卖提回来了,一边吃一边想:浪费可耻,光盘行动。
第24章
他既然决定要爱裴屿明,就要勇敢地爱他
已经整整两天没有见到阚颂宁了,裴屿明发现自己非常不习惯。
从裴屿明的角度看,即便他的态度一直不冷不热,阚颂宁也没有放弃,每天都准时发早安晚安,经常出现在球场和自习室,有一次实在抽不出时间,他给整个球队点了零食和饮料,给裴屿明的是单独一份,备注写满宝宝我爱你。
裴屿明其实能看出来,阚颂宁很忙,有好几次都在陪他自习的时候睡着了。
但不管多忙,他每天也至少会去见裴屿明一面,如果加完班时已经太晚了,他会跑到裴屿明宿舍楼下,给他打电话,说尽好话,只为了让他走到阳台上,好看他一眼。
裴屿明的不习惯从早上持续到了晚上。
早上醒来没有收到“宝宝早安”,刷牙的时候都拿着手机等消息;一个人在自习室待了一上午,做什么都集中不了注意力;下午训练的时候频频走神,被教练提醒了两次;直到要睡了,还是没收到“宝宝晚安”,他开始生闷气了,心想果然阚颂宁这次也不是认真的,一点点考验都经受不住。
裴屿明接到电话的时候,已经过了十二点,他听完每日听力练习,正准备要睡。
“宝宝,我想抱抱你,可不可以出来一下?”
阚颂宁的声音听起来和往常并无两样,带着一点不太明显的撒娇语调,笑意贴着耳朵,搔得人心里痒痒的,裴屿明握紧手机,问:“你在哪里?”
两分钟后,裴屿明穿着T恤短裤,踩着人字拖走出宿舍楼,像半夜出来吃夜宵的普通男大学生,平凡也可爱。他在灌木丛边找到了阚颂宁,有点端着架子,又有点紧张地咳嗽了一声。
“不是说要抱吗?”
说要抱他的人蹲在路边,缩起来只有小小一团,一身黑衣黑裤,像一只和夜色融为一体的黑猫,看到他了好像也没有很激动,更没有扑上来索要拥抱。
裴屿明察觉到了一点不对劲,往前走了一步,用影子将阚颂宁笼住了,“你怎么了?”
阚颂宁本来是打算要一个拥抱就走的,甚至连一个拥抱没有把握能要到,但是裴屿明真的出现在他眼前了,尝到了甜头,满足的阈值就会被拉高,他觉得自己可能没办法只靠一个拥抱撑过整个晚上。
“宝宝,我忘带家里钥匙了,”他仰起脸看裴屿明,露出一个疲惫的笑,“能收留我一晚吗?”
那双漂亮的、湿红的眼睛露出来,裴屿明愣了愣,“你哭了?”
“嗯……”阚颂宁没有否认,他站起来,勾了勾裴屿明的手,“善良的宝宝可以收留我吗?”
裴屿明看了他很久,手垂在身侧攥紧又松开,他好像不知为何感到非常泄气,一屁股坐在旁边的长椅上,懊恼地抓了抓头发。
他至今没有适应留长的头发,就像他至今无法适应不去爱阚颂宁,这样的认知让他挫败无比。
风拂开裴屿明额前的头发,将T恤吹得鼓起来,他坐在灯下,垂着头,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孩,睫毛在眼睑上投出一小片阴影。阚颂宁顾不上其他了,他的小孩看起来很不高兴,似乎是因为自己。
“宝宝,怎么了?”
他坐下来,抬手抚上裴屿明的眉心,那里正紧紧蹙着,是他最不希望在男孩脸上看到的表情,揉不开男孩的眉头会让他焦急万分。
“是不是我又让你不开心了?我下次不会这样了,我保证……”
裴屿明心里乱糟糟的,打断他的认错,一个劲儿地摇头,“我不想……不想你哭。”
阚颂宁怔了怔,似乎有些惊讶,他捧着裴屿明的脸,让他看着自己的眼睛,“宝宝为什么不想我哭?”
裴屿明憋了半天,别开脸,说:“……我不知道。”
漂亮的冒险家可以哭,哭了也照样漂亮,他只是讨厌阚颂宁无缘无故地流眼泪,不管是因为自己还是因为别的事情,如果告诉他的话,他肯定可以理解,可以把肩膀借给他,可以给他很多很多糖,可是阚颂宁为什么什么都不说呢?
还是嫌自己幼稚,不想对自己诚实,裴屿明只能想到这个理由。
阚颂宁慢慢靠近,试探性地环住裴屿明的腰,没有被拒绝,再把头靠在他肩上,叹了一口气,“宝宝,我的老师去世了。”
“我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只是、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前天凌晨走的,太突然了,听师母说……没受什么苦……”他痛苦地闭上眼睛,“本来……本来以为能让他看到我一点点变好的样子。”
“很难过。”
“舍不得他走。”
阚颂宁枕在男孩宽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