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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乐队。”
陈寒明显僵硬了,趴在盛长青背上,被盛长青扯过的手臂悬在空气里,没顺着放到盛长青腿上,也没缩回来。
良久,陈寒感觉到脸上的热度褪去,才有些迟钝地从盛长青背上起来,手抓着自己的裤子发起了呆。
“哦……哦,”陈寒讷讷回答,“应该是乐队。”
到底是不是乐队,他们是讨论不出个结果了,重金属的风声离开,他们又回到了只剩灯光的海岸线。
盛长青的车速慢下来,说话声音很容易听清:“好久没见你。”
“不是昨天才见过吗?”陈寒说,“在宿舍楼底下。”
他们驶入繁华的商业圈,盛长青“嗯”了一声,勉强承认那也算是一次碰面。
“马上期末了,要复习吗?”盛长青问。
陈寒点头:“当然要。”
“期末考试完,呆在南城,还是直接回家。”
“应该就直接回去了吧,我在南城也没什么亲戚熟人,”陈寒按照计划说,“我爸妈催我早点回去。”
“嗯。”盛长青踩在地上,将车停进摩托车位,“到了。”
陈寒抓了抓被风吹乱的头发,静静跟着盛长青从广场入口上楼。
他能感觉到彼此之间的生疏和距离,因为到现在为止,谁也没有提起那天的事,他们就还维持着学长和学弟这一层尊敬和照顾的关系。
他们还是来晚了,进去的时候电影已经播了二十分钟。
圣诞节票很好卖,但盛长青运气也很好,订到了小情侣们最爱的后排位置,为了照顾观感,还特地挑选左右两边都没人的座位。
似乎是部爆米花片,爱情搞笑电影。
陈寒坐下以后就没头没尾地跟着看,他大概了解了剧情,就不大上心了,眼睛偶尔瞟到盛长青那边,看他。
荧幕的光聚进盛长青的眼睛里,成为环境中最明亮的存在,陈寒抿了抿唇,扭过头。
他想,盛长青应该是那种看电影很认真的人,文学系的人骨子里都有股对作品的尊敬。
不像他这种只适合快餐文化的理工男,大概了解剧情线就开始失去兴趣。
在他拉踩自己的时候,盛长青肩膀向他这边倾斜过来,声音就在耳边,带着呼吸的热气。
“渴吗?”
“啊?”陈寒知道自己没忍住,喉结滚了一次。
盛长青的这个距离太犯规了。
“不会……”
“等我一下。”盛长青起身,因为个子太高,不得不弯腰很多,才顺利离开整排座位。
等他走后,陈寒从口袋里摸手机出来,摁着那已经关机的手机半天。
开关按键承受了七十八下,盛长青回来,给陈寒手边递了杯热可可。
他自己要了杯冰美式。
热可可的味道治愈极了,陈寒喝了几口便整个人都暖洋洋的,如果赵之窗在边上,他一定吹嘘自己现在“甜过初恋”。
大约是被热可可烘舒服了,陈寒没过多久就开始昏昏欲睡,越看眼睛越小,最后歪着脖子睡过去。
半梦半醒间,他感觉有人拍了拍自己头侧,然后他就落到了一个踏实又温暖的所在。
片尾曲悠扬婉转,工作人员打开灯光,陈寒才醒来。
视线中周围人都陆续站起,陈寒迷迷糊糊问:“演完了?”
“嗯,结局了。”盛长青说。
他“哦”了一声,自觉自己睡的挺舒服,动了动脑袋才发现原来是一直枕着盛长青的肩膀,他立马抓了扶手起来,坐直了问:“我睡多久了?”
“不记得,好像女主角的狗丢了,你就开始睡了。”盛长青说,“先走吧。”
陈寒刚睡醒有点儿懵,跟在后面:“女主角有狗?”
盛长青笑的很慢:“有。”
“哦……行吧,”他俩从广场走出来,陈寒吸了口凉气,反而清醒了,“现在去哪儿啊?”
盛长青上车:“你想去哪儿?”
“你困吗?”陈寒问,“都快四点了。”
“还好。”盛长青说,“过了困劲儿了。”
陈寒就想了想:“不然去看日出?”他说,“我听赵之窗说很多人去学校边上的南普陀上面看日出。”
“他说的是五老峰,”盛长青说,“去的早还不用钱,但是这个点爬山可能会有点累,天还没亮。”
街面上灯火辉煌,但已经完全冷清下来,没有来时那样热闹,陈寒跨上车:“那去哪儿?”
“学校边上的白城沙滩你去过没?”盛长青问。
陈寒摇头:“那边人太多了,懒得去。”
“那去黄厝吧,听说那里看日出也还不错。”盛长青发动车,笑着说,“不过我没去过,不敢保证。”
到海滩时,天已经没有刚才那么黑,盛长青开了手机电筒,他俩靠坐在木桥边,看着远处并不明显的浪潮。
“还得多久才有日出?”陈寒问。
“一般六点左右日出,可能还有一个小时左右,”盛长青看他,“你冷不冷?”
陈寒耸耸肩:“还行吧。”
他将手肘往后撑,脚底下踩着软沙,除了风有点儿冷,其他的都很惬意。
惬意的主要原因是,天很暗,什么都看不清,而且盛长青就在旁边。
他们很久都没说话,久到陈寒以为盛长青已经睡着,不禁凑过去一点儿看他的眼睛。
“怎么了?”
“我以为你睡着了。”陈寒说。
“没有,就是在想和你聊些什么。”盛长青问,“会游泳吗?”
陈寒摇头:“不会,小学时候去学过,一游泳就感冒,我爸妈就说可能和水犯冲。”
“那还考来临海城市了。”盛长青说。
“都在北方住那么久了,好不容易有个机会,来南方不挺好的。”陈寒说,“我觉得南方好,我喜欢南方的天气。”
盛长青:“夏天呢,不会觉得太热吗?”
“那是有一点儿,”陈寒说,“这儿九月比我们家那边最热的时候还要热。”
他俩有的没有聊了很久,陈寒话匣子开了就停不下来,说着说着就聊到学校。
“你的家教还去吗?”陈寒问。
“不去了。”盛长青说。
“怎么就不去了。”陈寒记得盛长青家里应该是有些困难的,不知道没了家教的工作是不是对他有影响。
“小孩成绩很好,不需要家教。”盛长青说,“而且太八卦了。”
陈寒:“八卦明星吗?”
“八卦我。”盛长青说,“每次我去都问我有没有对象。”
“……”
陈寒脑内警铃大作,一晚上他们都避免谈到相关话题,仿佛只要他不提,之前那件事就没发生过,尴尬就追不上他。
“那你是……”陈寒明知道不该问,但已经有些管不住自己,“喜欢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