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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杨太妃见她来也是惊讶,但不起身相迎,说道:“妹妹什么时候回来了,姐姐有失远迎啊。”
宸太妃白了她一眼,责难道:“当初是你诡计送走我们母子再嫁祸刘太后的吧?”
杨还芷也不隐瞒道:“是啊,那又怎样?”一副清高姿态让述律倪倚很看不惯便一把上去捏住了她的下巴,述律氏也一副凌厉威逼之态。
那些侍童们也不拦阻吓得躲到一旁跪着,看来这两年杨还芷并不好过。
“她竟还容得下你,让你住这么周全的宫室。”述律氏难以置信,又用力甩开她的脸。
杨太妃不支倒在一旁,不慎将高柄桐台的香炉推翻,里面散露出香灰和一些过时的香料残片。
杨氏又慢慢正襟危坐,说道:“你这胡女真是猖狂不改。你又是什么好人么?别以为我不知道新帝继位后你动的那些心思。”
宸太妃见心思瞒不过她,只好中伤道:“刘英好歹是正宫嫡后,你不是向来自以为高贵,熬了这么多年,也不过是先帝太妃,皇帝养母。像个摆件一样说扔就扔在这北宫了。”话罢便是无尽的嘲笑。
原来从前如此天真的她也能说出如此刻薄的话,杨还芷心想。
如果说,当杨还芷看见述律倪倚踏入宫门的那一刻觉得她还存有一丝善意的话,那也便是这冷酷深宫的一丝善意了罢。此时此刻,令杨氏痛苦的并非成王败寇的结局,而是她们姐妹终究都没有逃出权力深宫的宿命。
可这番话下来,杨氏彻底死心了。哪怕她宁愿述律倪倚还像从前一样动辄打骂,也不愿听到一直在自己心里的纯洁之人变的和自己一样污浊,那仿佛是这个深宫的产物,它的炫耀。
她的敌人此刻便是这座吃人不吐骨头的宫城。杨还芷逐渐开始怀疑自己和刘英的争斗,想从前她们是多么好的姐妹啊!不觉便落下数行清泪。
述律倪倚见状也懒废口舌,只觉她装模作样,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终于,宁王妃顺利产下一子,已封宁王世子。述律氏说想回封地将他抚养长大,继承他父亲的王位。刘英准了,又到城门口送别她,再去怕是这辈子也终难相见了。
两人都勉强挤出些泪来,算是告慰了这么多年的情分。刚回到慈元殿就马上有一女史来报,说陆尚宫怕是不行了。
刘英又被人抬着赶过去,到了那里,陆羊子已有些回光返照的迹象了。两人说了好多话,说那时刘英刚封婕妤,有股子谁都不怕的豪气,帮她发落了吴司药,大快人心。
突然,陆羊子一口气上不来,涨红了喉咙才吐出一个“贺”字再无其他,刘英落泪,安欢也哭了一场。
出了尚宫房,刘英有些恍惚,她意识到熟悉的人和事都在离她远去。她却始终不察背后的那个阴狠角色。
只一直自言自语道:“贺……”便又传令下去,即日起封闭内宫门三日,任何人不得进出。动用皇城军,将宫中姓贺的或不知姓的都搜罗起来。
绿衣劝她慎重,道:“如此行事只怕又会震动天下啊。”刘英言语呵斥,倒不是向绿衣发火,道:“务必给哀家查找出来。”
事如霹雳,大内雷霆。
等到陆羊子丧仪过半,才顺藤摸瓜找到一最可疑人——藏书楼贺夫人。她曾与陆羊子,彭仁甚至杨还芷都频有来往,只杨还芷倒台后再没现身。
刘英一下子将这些线索联系起来,才道自己愚蠢,未能及时看穿这星落宫廷的奸人背后又有高人安排。
这天,乍暖还寒。
皇帝背着所有人到宫外护国寺看望废后郭拂林,逗留许久才离去。
可仍是被昭仪的人探听到了消息,转头便尽数说给了张涣涣听。
临光殿中一应布置都按皇后的规格来,张昭仪踱步到红毯之上,问那哈腰作答的小宦官,道:“陛下还和废后说了些什么?”
那宦官答道:“皇帝陛下说想迎庶人郭氏回宫,再奉为皇后。”
张涣涣那一刻只觉心死了,泪水在眼中徘徊,强忍着自己的颤音又问道:“废后怎么说?”
那人接着答:“废后说这宫里有她便没有昭仪,有昭仪便没有她。”
思苓扶住了她才没让双脚发软的张涣涣倒地,心中有失望更有绝望,有无助更有狠毒。
昭仪不想失威于人前,更想道冷宫杨氏的诅咒。又道:“陛下可还去冷宫见过废妃杨氏?”
那太监道:“不曾。”张涣涣倒觉得有了些心安,局面危机,却也不至于失了主意。
太监退下,殿中只剩下昭仪主仆。张昭仪心火气躁,道:“思苓,怎么办,怎么办!本宫如今一想到从前废后的样子……她若是回来,一定不会放过我。”
思苓眼神干脆,道:“娘娘不必怕她,这宫中从未有过废后回宫的先例。”
恶毒的信念在张涣涣心中滋生发芽,望着眼前桌案上的一碟山茶花糕,昭仪不免有些急促道:“给本宫将这糕连夜送去护国寺,快去。”
思苓也惊了,张涣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