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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播春节特别节目,时妈妈在包饺子,阿诺德的大手拈住小小的饺皮,时妈妈示范了一次,人高马大的阿诺德低着头,灵活的手指略微一动,包了个形状完美的饺子。
时妈妈惊叫了一声:“你包得也太好了吧!”
阿诺德很是不好意思,红着脸又包了几种不同形状的,整整齐齐地码了一个方阵,时妈妈连连惊叹,时沛放下喝了一半的果汁,包了一个歪瓜裂枣的放在中间现眼,时妈妈嫌弃道:“这个等会儿你自己吃昂。”
阿诺德捡到宝一样:“我吃,我吃。”随后把时沛的饺子收进自己的完美饺子方阵里。
吃饭的时候时妈妈一个劲地给阿诺德夹菜,阿诺德有点明白时沛的颜控是来自哪的了。八点过后两个长辈在客厅看春晚,阿诺德和时沛的妈妈争了很久的洗碗,终于如愿以偿。时沛站在他旁边擦盘子。
时清下楼抽烟遛猫了,对家里双倍的秀恩爱嗤之以鼻。
阿诺德洗碗也洗出了一种喜气洋洋的感觉,他听到客厅里的电视机声响,时妈妈时爸爸偶尔的交谈声,萨菲洛特和胖橘在叮叮当当地玩玩具,时沛站在他身边,接过他递过去的盘子。
阿诺德想说,时先生,我好幸福啊。
成为彼此的爱人之后,时沛让他体会到很多很多,截然不同的幸福。阿诺德在走向人间,人间也在走向阿诺德,这里人声鼎沸,处处生机。有许多事情阿诺德尚未知晓和体验,幸而在一件最最重要的事情上,阿诺德已经拨云见月,这月亮正站在他旁边擦盘子。
有很多很多如此相似的时刻,阿诺德觉得一切好得不该怎么说,这样的感情充溢着他的心。他听到外面有人在放烟花,在他们站着的正对面的窗户,一眼就可以看到。
那一天的记忆也涌来,阿诺德有千言万语。
然而他只是把手里的盘子递给他,小声道:
“这里也可以看到烟花呀。”
时沛和他一起抬头看,笑了笑,应道:
“是啊。”
晚上睡觉的时候,时沛以少换一套床单为由没让阿诺德睡客房,洗完澡之后两个人回时沛的房间,时沛开始翻高中时候的漫画和课本。
阿诺德坐在地上陪他看,翻了时沛初中和高中的毕业照,阿诺德盯着上面小小的时沛,他长得很好看,在人群中很是出挑。
时沛本来只是想整理一下,没想到最后陪阿诺德看了一个晚上。躺下之后,阿诺德还在小声感叹:“如果早点碰见时先生就好了。”
房间的隔音很好,但是时沛也是小小声:“为什么?”
阿诺德:“这样就可以多了解你一点……多拥有你一点了。”
他抱紧了时沛:“其实现在也很好……我是不是很贪心?”
时沛没有回答,只是吻了吻他的唇。阿诺德的心开始狂跳,时沛很少主动吻他。
他的吻一如既往地一触即离,这样近的距离,他的气息和心跳在阿诺德的感官中纤毫毕现,他听见时沛深吸了口气,像鼓足了勇气的小动物。
“阿诺德。”
“诶……”阿诺德小心翼翼地回应他,好像怕把他吓回去一样。
“这不是贪心。”
“这才叫贪心。”
他又轻轻触上阿诺德的唇。
……
……
……
三点,阿诺德的眼泪终于止住了,他抱住时沛,时沛连根手指都抬不起来,感觉该哭的是自己。
哭好多,哪里都是,时沛虚弱地想。
阿诺德受了极大的冲击,这使他的心情久久难以平复,他帮昏昏欲睡的时沛收拾了一下,从洗手间再回来的时候时沛已经睡着了。
他轻手轻脚地上床,躺在他身边,握住了他的一根手指,时沛累坏了,睡得呼呼的。
阿诺德看着黑暗中他轻轻起伏的轮廓。
一种奇异的感觉击中了阿诺德,让他想哭而没有眼泪,想呼唤而无从出声,于是他只能握着时沛那根细瘦的食指,额头轻轻靠着他。
我收获了时先生的爱了。全部。
阿诺德心想。
第二天时沛和阿诺德就回去了,时妈妈对阿诺德万分不舍,让阿诺德一定要常来,光在车前就唠了半个小时。
年初一街上挺冷清的,但天气很好,阳光普照,时沛很快开车到家,拎着猫包把萨菲洛特放出来。阿诺德去阳台收昨天晾的衣服。他们从家里拎了一堆吃的回来,时沛去厨房洗了一点樱桃,嘴里吃着一个,把樱桃放在茶几上,等着阿诺德收完衣服出来吃。
时沛坐在地上,和萨菲洛特玩了一会儿,又玩了会儿游戏,巡逻了自己美轮美奂的小岛。
过了一会儿,时沛突然感觉有些异样。
阿诺德久久没有从阳台回来。
时沛放下了手中的东西,茶几上的樱桃还带着未干的水珠,他看着阳台,晴空碧日,阳台上的绿植在闪耀的阳光下影影绰绰,他们挂在阳台上的衣服轻轻飘动着。
“……阿诺德?”时沛轻声唤道。
回答他的只有一阵清风,穿堂而过。
第41章 若隐若现
“然后我就和他说过段时间吧, 我最近手头没钱。”
“他态度一下子就变了,好家伙,川剧变脸大师……”
“哎哎, 在听吗?发什么愣呢你。”
陈骆用手肘碰了一下时沛, 时沛走神回来,应了他一声。陈骆看他这个样子, 哑了半晌,道:
“开春后找个地方去走走吧。”
时沛拿着手柄, 道:“没什么时间……连载还没写完。”
两个人坐在陈骆家的影音室里, 放着一整面墙的投影玩游戏, 矮桌上放着酒,饮料和零食, 陈骆愿称之为成年人最纯粹的快乐。
但是时沛不大对劲。
陈骆挠了挠头,拿着手柄乱按一通, 道:“去他妈的连载!出去玩玩怎么了?”、
时沛一脸困惑:“好歹写完了再出去, 非上赶着这趟干什么?你有特别想去玩的地方吗?”
陈骆语塞。
这家伙不正常了。陈骆心想。
时沛手上还戴着戒指,陈骆听说他前阵子跟别人好了,后来人又跑了。时沛这倒霉蛋久违地真情实感, 但他一真情实感起来就开始倒霉。
陈骆想拉他出去散散心,但是时沛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
真不在乎也就罢了, 为什么还戴着前任送的戒指?
陈骆对他说:“要不你把他地址给我吧, 我找人打他一顿。”
时沛一脸看神经病的表情看他:“打人干什么?你要造反啊,黑/社会吗?”
陈骆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来, 他只是开个玩笑。
时沛和他的前任分手后,显得十分平静, 偶尔和陈骆见面, 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