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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容易传出去,因此它虽然很着急,却还是谨慎地闭了嘴。
来的是人事处的光头小青年张秘书。
张秘书走进来,笑眯眯地跟许愿打了个招呼,出于中国人惯有的见面礼节,问她中午吃了什么。
许愿诚实道,“空气。”
“哈哈哈!”张秘书十分爽朗地笑了,“小仙子真幽默啊!”
“啊,哈哈……”
“哦对了,”张秘书道,“我是来拿耳机的。我们那儿坏了一个,刚才跟程顾问说过了,暂时借一下他的。”
“……噢。”
许愿眼睁睁看着小光头把桌子上的蓝牙耳机拿了起来。
它不敢挣扎。
张秘书道了个改天见,便把耳机拿在手里出去了,不多时,走得远了,脚步声都听不见了。
许愿心里蓦地有些不安。耳机刚才,是想告诉她什么呢?
——难道是它开了天眼,看到程楚歌大限将至?
——他刚才拿着东西出去了,不会这么不凑巧在楼梯上摔死吧?
她正对着屏幕胡思乱想着,门外又一阵脚步声近了,不急不缓。程楚歌回来了,怀里抱了三个大透明袋子,里面分别装着衣服。他手里还有一张检验单。
是了。之前他们把莫名出现了人彘娃娃印记的衣服送到实验室去检查,看看那血一样的红色物质究竟是什么东西。
许愿好奇地在程楚歌怀里的袋子上看着,无意中一抬眼,对上他视线。
他正盯着她。
那视线让人不寒而栗。
她下意识地抓紧了手边的报告书,纸页在寂静的空气里咔滋一阵响。
几秒钟后他移开视线,把三个装了衣服的袋子放进墙边的金属柜子里,如常走回办公桌后面坐下来。
仿佛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
仿佛方才那若有似无的杀意果真是她错觉。
可她脖颈后已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那是生命在遇到恐怖之物时候的本能反应。
难怪这个人会被特别调查组不辞万里地从德国请回来。不管五年前那个好脾气又有洁癖的少年这些年里究竟经历了什么,毫无疑问,现在坐在办公室里的这个男人已经是个危险人物。
他正看着手里的检验单。
那张单子很薄。
那双骨节分明的手只需要微微一动,它就会被撕成碎片。
——就像她纤细的脖子。
许愿一瞬间里思绪如泉涌,想起昨天晚上闯进他家的那部老旧电话机和更久之前据说在高速公路上试图袭击过他的另一个堕灵以及更更久之前在刑侦大楼地下自己炸开了的LED灯以及那个在他衬衫上画血印子的不管什么东西。
这些事件确实很需要忧虑一番。
但这种名叫“忧虑”的情绪恐怕由站在他对立面的那些堕灵来承担比较合适。
“天兰仙小姐。”
他眼睛也没抬地说。
这是第一次,有人念出她古怪的名字,却既没有笑场也没有皱眉头,语气与神情都只是平淡。
许愿硬着头皮应了一声。
他说,“报告录完了吗。”
语气之平淡,句尾得用句号,不能用问号。
“……录完了。”
“你可以走了。”
“好的……”
许愿颇为僵硬地把录完了的第一摞报告书慢慢整理好,放回茶几上,又关了电脑。但起身时还是没太注意,不知什么时候放在了膝上的手机滑在了地上。
嗒。
她蹲下去捡。
手机没摔坏,但她起身时,手肘无意中碰着了茶几上的一摞报告书,只听见哗啦啦一阵响,纸张飞散在地上,乱七八糟。
她有几分狼狈地一张一张地捡起来。
程楚歌那边没反应,好像并不在意她在干什么。
临走前许愿低声说了一句,明天见。
他凝神看着手里的检验单,没理会。
辛辛苦苦一整天,还得一路小跑,然后坐地铁赶回家去。上了地铁,还立马又想起早上不知为何出现在身边的洛文佳,提防不已,紧张兮兮,好不容易小心谨慎地到了家,沙发上瘫了没一会儿,人没了。
变回了一副菇在盒子里的金丝眼镜。
然而,这样便能好好休息了吗?当然不能。
等程楚歌回家睡下了,她还得从盒子里悄无声息地爬出来,跟被子和安徒生童话一起给他清扫瘴气。耳机被借走了,没回来,四个物灵的活儿现在三个物灵干,累。
真是白天也给他打工,晚上也给他打工。而且全都没有工钱。
最重要的是还见不着什么好脸色。
——这也太委屈了吧?
如此一连过了好几天,许愿终于受不了了。周四晚上,黑暗中污浊的烦恼瘴气骤然变浓,噩梦入口出现,她留两只小物灵在外面,自己丢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