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簇拥上去,几乎要挤破了脑袋——虽然它们自己也不知道它们究竟为什么要挤破脑袋。
许愿很是好心地安排它们在地上有序坐好,然后像个监考官似的,一只企鹅给发一份卷子,发了卷子之后还摸考生的脑袋。
考试开始,山巅安静下去了,日光仍是金黄色的。
一大群呆头呆脑的企鹅坐在雪地上,用意念作答人类高中生的高考卷子,有的表情茫然,有的却十分严肃。
所谓的监考官女士也坐在雪地上,用手背掩着嘴笑个不停。觉得好玩极了。
程楚歌在她身侧坐下来。
许愿“遵守”考场纪律,忍着笑,朝着某两只小企鹅指了过去,说话声音很低。“哎,我跟你说,那两只企鹅在早恋。”
“是吗。”
“真的。你看啊,那只穿校服裙的雌企鹅一直在偷看那只雄企鹅,而且不是一直盯着看,是时不时假装无意地看,而且每次看完之后还会盯着卷子发一会儿呆。”
听上去她自己倒是对这种偷窥事很有经验。
“嗯。”
“诶,那边那边,那边也有!”
“嗯。”
“先前就听人说过监考老师视野特别好,什么都能看见,原来是真的,”许愿若有所思,“其实学生什么小动作都逃不过老师的眼睛……”她偏头看向他,后知后觉地说,“所以我们高中的时候……”
少年少女那点小心思,说不定讲台上的师长们比他们自己还先看出来。
程楚歌没说话,于是许愿用手肘撞了撞他的手臂,低声道,“有没有老师找你谈过话?”
“有。”
虽然已经毕业了,但她还是心里一紧。“……谁?”
“教语文的唐老师,教数学的秦老师,教英语的欧阳老师……”他语气平静地数着,把当年学校里所有教过他们的老师全数了一遍,末了,又补了一句,“还有高二那年师范大学来实习的小郑老师。”
也就是说,全部。
当年她上课发的呆、偷偷给他写的小纸条、有意无意的窥看……全看在讲台上的老师们眼睛里。他们倒是没找过她。大概是觉得这对小恋人是个整体,而且程楚歌更懂事一些,有什么事找了他就可以了。
许愿默然一阵。“……他们都找你说了什么?”
“眼下学业为重、不要分心之类的。”
“还有呢?”
他垂下眼睛沉默片刻。“……还有未来婚礼的时候不能忘记邀请老师。”
许愿笑起来,一时间把不远处仍费着脑子答卷子的企鹅们全忘了,拉着他的胳膊,下巴磕在他肩上,笑起来的气息全扑在他颈边。正专心答题的企鹅们觉得她烦,纷纷偏过脑袋来,瞪她。她没管。
他也低头看过来。
眼前的姑娘与记忆里的人一模一样,所有反应都是她会有的反应,所有稀奇古怪的要求也全像她会提的要求。
然而现实里故人已逝,梦只是梦而已。
梦与现实是有区别的。
这话很浅显。
首先,梦是一个字,而现实是两个字。
其次,梦是假的,现实是真的。
然后,梦是虚无缥缈的,没有逻辑,连企鹅也可以上喜马拉雅做高考题,现实却是老老实实的,需要上班的人绝对不能翘班,而且不能跟临时上司顶嘴。
总之许愿深刻体会到了。
昨天晚上在梦里,她说什么程楚歌就听什么,脾气好又有耐心,看得见,摸得着,还可以抱。结果太阳一出来,换了身皮,她就成了只能看着特聘顾问冷脸的小助手“天兰仙”,工作又多又累,还没有午饭可以吃。
刑侦大楼的533办公室里,肚子饿的咕咕声已经响了好一阵子了。
许愿伸手去摸放在身侧的第五摞报告书。
很厚。很多。还有很久才录得完。
她快饿死了。
然而坐在办公室里的另一个人根本无动于衷,正打着电话。对方似乎是某个线人。
他挂了电话以后,她忍不住开了口。“程顾问……难道你自己也不需要吃午饭吗?”
“不必。”
“这样对胃不好的吧。”
他没说话。
她肚子又咕咕咕地响了。“……我真的饿了!”
他抬眼看过来。
许愿道,“你就让我去食堂吃个饭吧……做人要善良!”
——做人要善良。
昨天雪山梦境里的人也是这么说的。
他正要去拿钢笔的手微微一顿,片刻后,这周里第一次说了可以。
许愿立马放下手里的事务,拿着饭卡去了食堂,人在饥饿状态下,连食堂饭菜都变得可口起来。她饱腹后心满意足,四下环顾,各种各样的菜肴里选了又选,以自己一顿饭三倍的价钱打包了一份以食堂标准来看十分丰盛的午餐,拎到了五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