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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辈是楚行父母的朋友,几十年前他们在海外一起奋斗创业,二十年前他选择回国发展,但也一直没有和楚行一家断了联系。
今年他听说楚行结了婚,非要楚行把人带过来给他看看。
季知许站在二层的衣帽间,里面已经有很多套定制西装以及成套的配饰。
因为都是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所以季知许才没有把它们放进房间的衣柜里。
因为不是什么特别正式的场合,他只挑了套偏休闲的亮色西装。
楚行看着他的穿搭放弃了陶歌给他整理好搭配,自己选了一身和季知许相配的。
他想季知许说不定会夸上两句,或者至少看他一眼,没想到季知许坐在车上一言不发,头偏向一侧看着窗外。
就像他们第一次外出那样。
心情不佳的楚行到了宴会地点才发现忘记带送给长辈的生日贺礼了,他给陶歌打了个电话,让她赶紧送来。
“抱歉,我以为它当时在后备箱。”
季知许和他道歉。
它当时看到客厅有个礼盒,也看到司机打开过后备箱的门,他以为礼物在车上,也觉得楚行不会出现这种情况,所以就没有再提醒一句。
楚行倒是有些不解:“你为什么要道歉,这不是你的失误。”
季知许突然想到自己回避楚行的这一周他也没有主动来和自己道歉,可能在楚行心里觉得这个道歉没有必要吧。
但是季知许对这件事已经没有那么强烈的情绪了,除了心里翻涌的一丝丝酸。
做这一行需要优秀的输出能力,敏捷的反应速度和一颗强大的心脏,他一向擅长开解自己,季知许在心里笑了笑。
“我们先进去吧。”
季知许说道。
长辈好像很喜欢楚行。
这是季知许站在那里半个多小时的出来的结论,或许是因为他们选择回国创业的相似经历和勇气。
上来先是关心了一番楚行的近况,又拉着季知许看来看去,问了很多问题。
长辈人很好,力气也不小,季知许的胳膊被拍得有些疼。
香槟喝了好几杯,什么东西也没吃,季知许觉得他的胃里都在冒泡泡。
当有其他人来向这位长辈祝贺时,他们“不得不很遗憾”地结束这场愉快的交谈。
正好陶歌也打来电话,说已经快到了。
“我饿了,去吃点东西。”
季知许一人走到餐点区,挑了些看起来不错的点心,坐在靠窗的沙发上独自享用。
“和你自己做的甜点比起来味道如何?”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背后。
王昱坐到季知许的对面:“好久不见。”
“王总利用完我不应该避避嫌吗?怎么还要往我身边凑。”
季知许垂着眼。
“天地良心,你有什么利用价值呢。”
王昱笑得大声,“是有人一心想来我们公司,把手里的东西当投名状罢了。”
“我从没想过利用你,我是想追你。”
王昱上半身前倾,拉近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我结婚了。”
季知许对上他的视线。
“我知道,没等到你们离婚的消息我好伤心。”
王昱故意撇撇嘴,“和一个真的喜欢你的人在一起不好吗?”
“当然好,而且我已经在这么做了。”
王昱露出一个“看破不说破”的笑容:“这半年多你应该感受到我的心意了吧。
怎么说,我和楚行有很多相似之处,但我才是那个最优选择不是吗?”
楚行在门口处找到了陶歌,拿到了生日贺礼,就让司机送她回家了。
他转交完礼物,重新返回大厅寻找季知许。
“楚行。”
季知许声音不大,但正在四处张望的楚行一下就定位到了季知许。
同样也看到了坐在那里的王昱。
楚行十分确定他不喜欢看到这样的场面,因为这比季知许不同他说话还要让人难受。
“楚行。”
季知许又叫了他一声。
等楚行走过来,季知许起身站到他身边和他说累了,想上楼休息一会。
楚行点点头,站在王昱的面前,挡住了他追随季知许的视线。
“你还有闲情逸致来参加宴会,我以为你忙到焦头烂额了呢。”
王昱语气里满是讽刺。
“你不要太狂妄,你们的东西终究是用不正规手段得来的,最后一定不会有好结果。”
“你们要做什么?打官司还是利用舆论?都可以啊,倒是要看看谁先被耗干。”
王昱好不得意,“生意做不好就算了,我看感情上也不太顺啊,是在给我创造机会吗?”
“他不喜欢你。”
楚行反驳他。
“他不喜欢我,那他喜欢你吗?”王昱一脸不屑,拍拍他的肩膀,“我看你们,快演不下去了。”
楚行盯着瓷盘里剩下的两块点心,消化着王昱的话。
喜不喜欢的…只是雇佣关系罢了。
他端着瓷盘,去了二楼的休息室。
楚行推开门,没想到季知许躺在沙发上睡了,价格不菲的西装外套被他当作枕头枕在头下。
楚行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盖在了他的身上。
他看着季知许身上两种不同颜色、面料、款式的西服,似乎明白了季知许对他今天的造型一言不发的原因。
不搭,一点也不搭。
即使楚行很认真地挑选了一番,也无法改变这个事实。
现在他的脑子很乱,各种各样的事一齐涌入脑海。
他试图并行处理,却差点让自己的cpu爆炸。
很多事只要与季知许有关在他这里就是无解。
之后楚行一直没有离开过休息室,直到宴会快结束时楚行与那位长辈前去告别。
这时季知许才敢睁开眼睛。
从楚行坐在他对面起他就在想为什么还不离开。
他闭着眼,却能感受到楚行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他身上,盯得他后背冒汗。
这种感觉很熟悉,很多次,比如他在客厅看电视的时候,再比如他在厨房忙来忙去的时候…他都感受过这种紧紧追随他的目光,像是一簇火在烤着他,从未适应。
他在心里默念着不要再看了,不要再看了,直到差点把自己念睡过去,楚行才起身离开了。
季知许睁开眼,看到茶几上是他还没吃完的点心,于是很快坐起身来。
等他细细品味完,又玩了会手机,楚行还没回来。
他想了想,一手搭着自己弄皱的西服,另一手搭着楚行盖在他身上的外套,出去找人去了。
二楼的灯光已经调暗,季知许向楼下看去,只有侍应生在忙碌,没有楚行的身影。
转过头发现,楚行站在平台区的落地窗前。
像是一副精细的工笔画,勾勒出最完美的身影,一分一毫不差。
不如说是机器经过精密计算作的画,因为他没什么人情味。
季知许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