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明明是漂亮剔透的眼睛，本应该泛着温柔，却偏偏寒意蔓延，叫人不寒而栗。
    此刻，影片开始播放，男人表示自己不想计较太多，趁机扭头过去看影片，当透明人去了。
    周醒冷哼一声，继续吃着爆米花，而牵着郁觉的手从未松过。
    普通情侣有的，他们同样可以拥有。
    一天假悄然流逝，惬意的时光永远短暂，似乎这样会更美好。
    交完了那一叠作业，周醒感觉脚步都变得轻松了，然而这些并没有维持多久，因为又有新卷子发放下来了。
    周醒随意扫了眼题型，很快放下。
    果然，这些题太简单了。
    周醒心觉无趣，散漫靠入椅背，观望四周，视线落到郁觉的课桌上时，不由想起那一本本加强版奥数。
    心思活络几秒，周醒朝郁觉干净得不染灰的桌肚下了手。
    郁觉的书不少，本本完整得没有半点折痕，周醒看了都不忍心去折他的，手脚轻柔得不像自己，就为了避免闹出不必要的麻烦来。
    “两本英语书？”周醒微顿，盯着面前两本英语课本，一本崭新无比，一本折痕处泛起白屑，就很破烂。
    毋庸置疑，好奇心使周醒翻开了破旧那本，看了之后，才发现不光外面被糟蹋过，连里面也逃不过，甚至更惨不忍睹。
    看着书页上熟悉的字迹，周醒手不自在地抖了一下。
    “你在干什么？”郁觉的声音不应时响起。
    周醒合上课本，抬眼看他：“你留着这个干嘛？”
    郁觉视线挪动，落在周醒手中扬起的英语课本，默默无言一瞬，他从对方手中拿过来，一分眼神都没给课本，径直丢进桌肚里。
    是真的丢，还撞上了桌壁，发出脆响‘咚’的一声，难以忽视。
    周醒笑意尤为加深，眉梢挑着：“我都赔你一本新的了，这本你看不过眼的…烂书，留着干什么呢？以前放着也许是忘记丢掉，可现在高三了……所以留着是为了什么呢？嗯？”
    郁觉淡淡看了周醒一眼，不予理睬，动手整理着桌上的书，冷然的模样像是不在意他的挑衅，十分很坏人兴趣。
    如果仅仅是这样就罢了，问题是，他戴有耳钉的耳垂烧着红，这令周醒更为振奋。
    “你耳垂好红哦。”
    周醒压根没有放过他的意思，手支腮，眉眼尽是狭促笑意。
    郁觉手里的书折了一页，神情仍旧毫无波澜，十分自然地抚平折痕，像是不甚在乎。
    “你整个耳朵都红了哦，耳钉还那么银亮，显得更红了呢。”
    “周醒。”
    “叫我也没用，我只是阐述事实而已。”
    “……”
    周醒的指尖轻轻敲点脸侧，自顾自道：“唉，什么时候才能看你脸红呢？”
    “……”
    周醒收了手，坐直起来，人没再懒散，他说：“你奥数题借我。”
    郁觉从书堆里抽出一本极其厚的书递给周醒，上面印着初级版。
    “你是不是瞧不起我？”周醒推回初级版，嚣张，“我要加强版。”
    郁觉轻描淡写看了他一眼，拿出加强版推过去。
    周醒冷笑一声，翻开加强版，垂眼看题。
    少顷，他一手扶额，一手摊平：“初级版给我。”
    ☆、081
    “这次又是双年级第一啊。”
    “不然呢？省状元跟学神两个人简直就是神仙打架。”
    “现在就看谁发挥失常一下了。”
    “怎么叫省状元了？之前还不是叫校霸吗？”
    “你懂个der，人家现在成绩都上来了，还叫啥校霸。”
    “真好，有生之年还能仰望省状元的风姿。”
    “我也以为我看不到了呢。”
    “我的信仰又回来了！”
    春去秋来，学生们已经开始换上长袖，时间过得飞快，一年又一年，回头一望，沧海一粟。
    大多数学生在外面套了件校服外套，里面仍然是夏季校服，校裤是长的，无需更换。
    这样的穿搭，是避免热的时候，有件可脱，冷的时候，有件可套。
    周醒自然也是这样穿的，他外套拉链没拉，敞开着的弧度足以看清里面的校服，他正垂眼落笔，流畅写出解题过程，丝毫不拖泥带水。
    前来请教的钟志明难掩激动，毫不吝啬夸奖：“哇，偶像你算得好快啊！”
    周醒闻言微挑眉梢，手下字迹显现得更快了，字体飘得快要飞出纸页框。
    “更快了！好厉害！”钟志明眼睛亮得不行。
    郁觉看了周醒一会儿，默默移开视线。
    周醒三两下写好一道难题，嘴角带笑推给钟志明：“以后还有不会的，可以来找我。”
    钟志明点头如捣蒜：“嗯嗯嗯！”
    付元树紧随其后，递上作业本，态度诚恳：“我也有道题……”
    周醒接过来，轻轻松松算出，推还回去。
    付元树：“哇哇哇！好快，你是我偶像！”
    周醒摆摆手：“小意思。”
    送走了一个又一个前来请教的学霸，直至上课，周醒才得以清闲下来，他伸展了下筋骨，拉近跟郁觉的距离，笑吟吟：“不好意思啊，抢了你的拥趸者。”
    奈何郁觉压根不想跟他较量，很是平静提示：“上课时间，收起小动作。”
    周醒知难而退，抱臂坐回自己的位置。
    这节课是今天最后一节课，上完后就放学，准备进入晚自习。
    课堂上认真听讲，时间过得其实还是很快的，并不煎熬。
    晚自习结束后，两人照常回到宿舍，各自洗漱好，坐在自己的床位上。
    周醒低头看着记录片，忽闻郁觉说他明天要请假。
    “请假？”周醒关闭游戏，抬眼看他。
    郁觉这人八百年不请一次假，突然来一次，周醒倒真不适应。
    “明天是他的忌日。”郁觉语调淡淡，“我得去一趟。”
    周醒心里咯噔了一下，他明白郁觉说的是谁，一年365天，怎么着都会有一天是……
    “好。”周醒点头应声，片刻回想起一些事情来，问，“去年这会儿，你是不是也请假了？”
    郁觉说：“请了，后面回来上课。”
    这个周醒当然知道，只不过请假那第二天，郁觉回来了，尔后……
    周醒眉心一跳：“你跟我逃课那天，该不会是。。”费泽忌日吧？
    “是。”郁觉承认得爽快。
    周醒：“……”
    “那，要不，我明天跟你一起去？”周醒心生罪恶感，他怎么也想不到他无意间的一个提议，让郁觉没去看朋友一眼。
    郁觉说：“你想去也好，但逃课那天是我自愿的，你别乱想怪自己。”
    其实，去年忌日前一天，也是周醒联系不上郁觉的那个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