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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麻烦不麻烦。”同事有些意外她的转变,但总算是好的变化,她说,“也算不辜负伯母的苦心了。”
最后又多嘱咐了几句:“有点事先跟你打个预防针啊,那人先前有个谈了很久的女朋友,好像是初恋吧,两人感情挺好的,后来是女方劈腿了,这才掰了的。不过都是些陈年旧事了,成年人嘛,谁还没点过去,除了这个,不管是品性还是外在条件家庭条件,都很不错,是你妈妈挑不出毛病的类型,你放心好了。”
“好。”
晚上八点多,天已经黑透,办公室的人早都按时下了班,还剩下徐新竹一个人。她浏览了四五遍明天的工作内容,又把桌上的东西整整齐齐收拾好,终于觉得无事可做了,才有了下班的念头。
公司在市区,而她租的房子在几十公里外。出租车上,司机师傅侃侃而谈,她有一句没一句地应着,兴味索然。只有聊到最近的“暂禁举行大型烟花表演”规定时,眼神多了几分晦暗。
一路霓虹蜿蜒,放眼望去,千户明窗,万家灯火,每一盏都是热闹,也是寂寞。
到了家,输密码,关门,脱衣服,卸妆,沐浴。浴缸里,水雾朦胧,徐新竹习惯性将精神放空,不知为何,脑海里有幅画面挥之不去。
刚才在小区附近与一对情侣擦肩而过。女生手里举着仙女棒想要自拍,男生假作嫌弃,被一记香吻诱哄,立马弯着腰配合。作为旁观者,徐新竹却将男孩唇边窃窃的欢喜窥得清楚。有风的夜色街头,燃烧的迷你烟火——一束花在掌中跳跃,宛若握住了世间所有的幸福。
似曾相识,尘封的记忆里,也曾有这样一个人站在自己身后。他比这个男生要高一点,白一点,他不会假装,不会嫌弃,也不会讲条件,他只会很乖很乖地听你的话,会用干净动听的嗓音唱歌给你听,会带你去江边看万众瞩目的烟花,也会在焰火坠落的前一秒吻向你。
于她而言,记忆的钟摆永远停留在最好的位置,而她此生存在的意义就在那里葬着——从此以后,她只不过是个未亡人。
临睡前照例吞下一片褪黑素,窝在床上数着时间,一秒接着一秒,直至月光入了梦,她翻身将空气拥住,呼吸悠长,吟声呓语。
“梁覆……”
……
“嘀——嘀——”
“醒了,竹子?”齐延摸着妻子的脸,“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痛?”
精神涣散,缓了好久,后知后觉是自己做了一场关于往事的梦。“这是……在医院?”徐新竹问。
男人点了点头,“昨晚你忽然晕倒,把妈吓坏了。”
想到孩子,她一把攥住丈夫的袖子,“宝宝呢,是不是……”
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宝宝很好,很健康,不要紧张。”
“那就好……”她虚弱地笑笑,放下心来,同时发现他的憔悴,“对不起,害你担心了。是不是耽误你工作了?”
他无奈一笑,“说什么对不起,都要当妈的人了,还跟我这么客气。昨晚接到妈的电话,我恨不得马上飞到你身边。”
“……妈呢?”
“她说是她害你动了胎气,拉着你婆婆哭了一宿,好说歹说被劝着睡下,这会儿估计还在睡。”他把被子往上提,“昨晚……你和妈怎么了?”
“就是闹了矛盾……我也有不对。”
“什么矛盾,闹得这么严重?”
“现在想想也没什么,我有点困了……”
“……行。”没有继续追问,“那你休息吧。”替她掖了掖被子,齐延坐在一旁拿出文件。
“你也很累了,要不要也休息一会儿。”徐新竹问他。
“没事,你先睡,手上还有点工作没做完。”
翻页声很小,阳光被帘子遮住,房间里是心照不宣的静寂,良久,齐延的视线从文件里抽离。妻子的睡颜很乖巧,和她整个人一样温顺平和,怀了孩子以后,身上更是多了些母性的光辉,他很感谢她的存在,感谢她愿意和自己走进婚姻,生儿育女,即使他渐渐明白,眼前的人并不爱自己。
是什么时候意识到的呢?
大抵是新婚的那个晚上吧。他洗好澡从浴室推门而出,听见她躺在床上模模糊糊的几句呓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