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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让柯迟为难。
成子言看完朋友发过来的东西心下就有了底,他脑中某根弦一动,翻出微信里以前留的福利院负责人的联系方式简单问候院长的情况——他回公司任职之后,捐款的事都交由了助理处理,自己并没有亲自去处理过。
负责人许是正在忙,没有立即回复,但成子言却有某种直觉,自己这样的探究方向是对的。
他沉思几秒,编辑了条消息发到他数月以前去醉色时存的号码上,措辞依然客气严谨、挑不出一丝差错,像和某个重要合作方磋商谈判,但却带上一点让人深感棘手的强势。
晃着黯淡桃色灯光的吧台里响起玻璃烟灰缸砸在地的撞击声,碎渣四溅,尖锐刺耳。黑暗里一点火星微闪,能听到女Alpha爆出的一声低骂,她急喘几口气竭力让自己平复了呼吸,才冷着脸咬着牙回复:“可以,你自己来醉色,否则免谈。”
成子言垂眸扫了一眼消息栏里跳出的新消息,只略略浏览了大概内容,便用指腹轻轻滑开,将消息删掉了。
宠物店的工作人员来得很迅速,阿拉也仿佛意识到了两个主人之间的氛围不对,蹭到柯迟脚边抬头望了望他就乖乖钻进了笼子,被两个Alpha工作人员用推车拉着走了。
成子言这才转身重新面向柯迟,Omega发白的脸上连泪痕都没有留下,只是垂下的纤密眼睫还有点湿润,鼻尖也有点发红。
“不要和我道歉,”成子言看着他,“我不喜欢听,也不喜欢听你已经习惯用来糊弄我的那些话。”
“晚上回去再跟你算账。”他声音低了点,抬手给柯迟理了理衣领,指尖从他后颈的位置滑过的时候顿了顿,却没触碰到柯迟的皮肤,只是自然地收回手,先一步转身往公园外走。
柯迟松了一口气,悄悄吸了吸鼻子,抿着唇跟在他身后。
两人到宠物店的时候店员正在给阿拉洗澡,满宠物店都是各类猫狗此起彼伏的吠声,阿拉混在其中的引吭“吟唱”尤其明显,工作人员好不容易带着它出来给它把毛吹干的时候,从他们脸上的疲惫神色能看得出来被它折腾得筋疲力尽。
等阿拉吹干毛、又美容剪了指甲,两人牵着它离开宠物店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暗下来了,夜间的温度比起午后暖阳照耀时又骤降了几度,风吹得人脸上发疼。
成子言下午那转瞬即逝的自己动手做饭的温馨想法已经没了,即使两人此刻的关系还僵持着,但也没有拿身体健康赌气,就近找了个餐厅,柯迟跟着成子言进雅间坐下、无意中往窗外看的时候才觉出一点熟悉,这一片商业街正是他工作的餐馆所在的位置。
柯迟眨了眨眼,神色不自然地敛回了视线,垂眸看着面前的茶杯里的茶叶,半点声息都没出,安静得要让人忽视他的存在。
两人从公园出来之后就没有再同对方交谈过一句,柯迟是心乱如麻、怕自己多说多错,索性保持沉默,成子言看起来是心情不虞懒得说话,但他也没摆脸色,还神态如常地给柯迟夹菜,叫柯迟心下好一阵酸涩。他动了动唇,连一句“谢谢”都没有勇气说出来。
宠物店的位置离公寓所在的地方有点远,成子言没麻烦家里的司机,两人回去的时候在餐厅门口的公路旁拦了出租车。
司机看到体型庞大的阿拉,有点想拒载,但成子言给的价够高,他也只好点头,回过头再三叮嘱两人看好阿拉,别让它挠坏车里的东西、更别弄脏。
他的担忧在情理之中,成子言也没说什么,和柯迟一左一右坐在后排,中间隔着戴上狗嘴套的阿拉可怜兮兮地蹲坐着,甩了甩脑袋看起来很想号一声,被成子言警告地瞥了眼,就抽抽两声往柯迟的方向挪了挪。
柯迟感觉到手臂被阿拉蹭了蹭,这才将视线从窗外转回来,抬起手摊开掌心,让阿拉将下巴放在他手里,轻轻蜷起指节揉了揉它颈部的软毛,脸上的神情柔缓了些许。
阿拉下午和哈士奇打的一架耗尽了它过剩的精力,回了公寓脱掉牵引绳和狗嘴套就打了几个哈欠,成子言和柯迟换鞋的功夫便不见狗影了。
它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很讨厌Alpha的气息,却对成子言住的主卧情有独钟,一边从鼻子里喘出粗气嫌弃沾染了成子言信息素的被子、一股脑地推到了地板上,一边又舒舒服服地窜上主卧的床趴下准备睡觉。
它现在没了多余的精力再咬烂一次成子言从衣柜里拿出的新枕头,但仍以一种孜孜不倦的精神咬出几个牙印,又蹬上自己的爪印。
两个人在玄关换好鞋之后也没说话,成子言先一步回了主卧去找那只连睡觉都能不老实的狗子,柯迟站在原地沉默片刻,垂着眼回了次卧洗漱。
主卧里的备用羽绒被和枕头都被阿拉霍霍了个干净,成子言额角青筋直跳,但他心底惦记着柯迟,于是忍着恼火暂且放过它,从带过来的箱子里翻出阿拉的“公主床”摆在了床边地板上,又跪到床上准备动手强行把狗子拖回它自己的窝里。
阿拉瞬间醒了,才被修剪过的爪子死死抓着被单,和沉着脸的成子言无声拉锯片刻,扛不过Alpha的威压、最终只能不甘不愿地跳下床、跑回了自己的公主床上,还特意转过身用屁股对着成子言。
成子言:“……”
成子言面色不善地看了它片刻,去浴室洗漱换了家居服才出来。
主卧的床被阿拉滚了一通,四处散落的都是狗毛,成子言看都不想再多看一眼,更没有心情收拾,打算去客厅的沙发将就一晚,屋子里开了暖气,好歹冻不着。
但他一边擦着头发出来,一边思索要怎么找就近的机会和柯迟开诚布公谈一次,兀自一抬眼便看到柯迟坐在沙发上,像是在等他。
柯迟的发尾还有点湿,温顺地贴在后颈,深蓝色的棉质家居服衬得他露在空气里的皮肤更白,他像是感觉到了成子言的目光,在成子言看他的同一时间也抬起脸,毫无防备地同他对视在一起。
成子言只是很平淡又极有修养地轻轻笑了下,但柯迟能感觉到这个笑容同他平日对自己露出的笑容截然不同。
他说:“要和我说什么?虚与委蛇的话我不要听。”
他在柯迟面前一向是无限包容而温和的,除去上次易感期被柯迟撩拨急了而说了几句过重的话,再没有像现在这样直截了当到有些刺耳地和柯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