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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揣着明白当糊涂,怀着各异的心思躺在一起,朦朦胧胧间不知是谁先翻动身体,拉近了彼此之间的距离,最后小心又轻缓地贴近了对方,交换彼此身上的温度。
成子言中途醒了一次,还不到四点,外面的天都没亮,怀里的Omega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面对着自己,他的脸轻轻贴在自己颈侧,温热的,柔软的发揉在下颌处,有些痒,但成子言没动。
他觉得自己还是困的、意识不清醒的,以至于身体领先于大脑意识地收紧了环在柯迟腰际的手臂,将Omega抱了个满怀。
怀里的Omega还是很瘦,但比起刚从醉色出来那会儿的状态要好了不少,覆着细腻皮肉的腰际也没那么硌人了,盈盈一搂。
柯迟连在睡梦中都是没有什么声息的,要不是此刻是万籁俱寂的时刻,几乎要听不清他清浅的呼吸声。
成子言醒了没一会儿又陷入了深眠,但他却莫名感知到一种餍足情绪,轻轻慢慢、却不容置喙地盈满了他跳动的心脏,悄无声息地烙印下独属于玫瑰的痕迹。
福利院那边的负责人回了消息,说是院长前段时间身体状况不太理想,但最近有所好转,让成子言不必忧心,也代院长谢过他的问候。得知院长的就医医院是在市一院,成子言心下便隐隐有了个底,没再多问,又找了个由头,以家里母亲的名义赠与了一批儿童文具。
虽然过程不太融洽,但成子言总算和谭忧达成了一点共识,定在了下周一晚上见一面谈谈。
因为得带着阿拉,成子言也没再多提和柯迟一起去附近景点看看之类的事,从为数不多的几次相关交谈里,他能隐隐感觉到柯迟对此的抗拒,但并不明显,他也无从得知原因。
两人周末去了趟图书馆。
成子言提出这个建议的时候自己都感到些许疑惑,但柯迟似乎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只点点头应下,两人早上一起去楼下带着阿拉遛弯完就收拾好出了门。
周末的书店比平时的人更多,大部分都是来买教辅资料书或者娱乐刊物的学生,或者带自家小朋友来选购故事书的家长,二楼咖啡厅里也坐满了人。
两人从儿童读物区经过之后成子言才稍微明白自己这突如其来的提议来源——福利院里的孩子虽然苦点清贫点,但不愁吃穿,可除此之外,便没有能力像正常家庭里的孩子一样能满足孩子们的需求、更没办法跟随这个快速更迭的时代去更换增添院里的新读物。
那时候成子言遗憾的,除了没法更好地改善小柯迟的生活环境,便是这个了,他每次去看柯迟除了一点零食之外,还会带一些绘本或者读物。
小时候的柯迟很珍惜他送的东西,尤其是书,过了好几个月少年成子言偶然问到的时候,会看到他跑回自己的房间,取出那几本书,书页角都捋得十分平整,就连封皮也都干干净净不沾一点灰,从页梁的痕迹也能看出他反复翻看过许多次。
少年时期的事对现在的成子言来说有些过于久远了,那些细碎的回忆也多少开始模糊不清,但那时候的感触与心情他却仍记得。
——想把更好的给这个小Omega。
那时候的他很喜欢看到小柯迟收到礼物时欣喜得眸子弯弯的模样,澄澈干净的眼睛里都是最纯粹也最真挚的仰慕。
现在的他也有着类似的想法,但更多的已经随着年岁的增长变化了。
——想让他能不必有多余顾虑地留在自己身边。
这个突兀闪入脑海的念头让成子言自己都险些一惊。
除了工作利益或者某些本该属于自己的能力成果之外,他很少会主动去争抢,也很少有显得偏执的占有欲,无论是对身边的朋友还是在某种意义上而言更应该说是合作伙伴的前男友。
但现在却有了这样一种超出他一贯性情的显出一点Alpha骨子里的强势占有的念头。
耳边的一阵嘈杂声打断了成子言的思绪,他回过神,柯迟已经不在原来的书架前了。他往旁边看了看,正巧看到柯迟蹲在一个抹着眼泪的小男孩身前,神情温柔而耐心地和他说着什么。
成子言放轻了动作走过去,走近的时候能模糊听到一点柯迟和小男孩的对话。
小男孩抹着眼泪抽抽噎噎,前言不搭后语地和柯迟说话:“……爸爸说……Omega要乖,不能总是吵也不能总是任性,遇上事了也不要哭、不能给别人添麻烦,可是……可是我忍不住,呜……”
柯迟动作很轻地用纸巾给他把眼泪擦掉,一只手还握着小男孩的手,安抚地捏了捏,语气温和地询问他情况。小孩伤心得厉害,又因为刚走丢而惊慌失措,柯迟耐心引导了许久才让他断断续续地说了母亲的名字和联系方式、带着他去了服务台。
成子言没有跟过去,只在原地等柯迟过来,所幸小孩的母亲也正在服务台焦急地说明情况,柯迟刚带着小男孩过去就找着了他妈妈,男孩妈妈还感激地和他道了谢。
柯迟最终还是没有挑什么书,两人并肩往图书馆外走的时候说到下午的安排,准备带阿拉再去公园和其他狗子玩。
成子言转头看着他,看他盈着温柔光影的漂亮眸子,对上他停下话语后略带疑问的视线,成子言脑子里空了一瞬,看着柯迟澄澈眸子里倒映的自己,开口说:“可以任性,也不用乖。”
柯迟心跳漏了一拍,怔忪一瞬后缓慢地眨了下眼,有些无措地转回脸,低低地应了声。
两人下午牵着阿拉去了另一个小公园,还带上了它的新玩具,刚到草坪上阿拉就迫不及待地在柯迟腿边绕来绕去,要他陪自己玩,全程连看都没看成子言一眼,成子言也不上赶着讨狗子的嫌,瞥了它一眼只询问柯迟的意思。
柯迟点点头,视线垂在阿拉身上,脸上带了些明显的笑意,应答的音量也比平日大了些:“可以。”
随即就拿着塑料球和阿拉去草坪上陪它玩了,成子言便坐在不远处的石凳上看着。
赵玉淑和姐妹旅行到一半终于想起家里还有只狗子,于是给儿子打了电话,了解了阿拉的近期情况还要求成子言开视频给她看。
“它现在在玩。”成子言往草坪上看了看,那狗子正积极地飞奔着去接柯迟丢的那只泡沫球,还不愿意简简单单地一口叼住,非得要用鼻尖颠两下、显摆给其他玩耍的狗子看看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