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就想缩回手。
    可她已经没有了放手离开的可能。
    有的人在深渊里, 只需要别人轻轻的一握，他就能牢牢地抓住，这辈子都不会松手。
    苏晏行反手握紧了苏虞的手, 轻轻一拽，一把就将苏虞拽住了。
    惯性作用，苏虞朝前踉跄了一下, 接着就被一股力拽了回去，她回头，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撞进了苏晏行怀里。
    苏虞下意识地就有些紧张和无措，她左右看了看，发现他们是在一处转角处，正好可以遮蔽旁人的视线，她才是做贼心虚一样松了口气。
    然后抬头看了过去，她直直地撞进了苏晏行的眼睛里。
    他的眼里含着笑，清楚地倒映出她的影子，只有她的影子，她能清楚地看到此时自己涨红了的脸，还有发出光的眼睛。
    苏虞忍不住也握紧了他的手，心跳快得就要从胸膛里飞出去。
    苏晏行的脸也很红，心跳也很快，被苏虞握紧了的那只手感觉都不是自己的手了。
    已经很久了，小虞很久很久没有主动来牵他的手了。
    从她逐渐大了后，就只会挽他的手臂，却不会来牵他的手了，好像这是‘兄妹’之间的一种分寸。
    牵手这样过界了的更亲密的动作，没有过。
    他们互相看了一会儿，谁也没有先开口。
    明明已经是十月底了，天气逐渐寒凉了，可苏虞却觉得好热，浑身都好热，从他们交握着的那只手开始热，到全身都很热。
    心口最热。
    苏虞深呼吸一口气，先开口，她很镇定：“哥，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哥？”苏晏行的热火被这一声哥给浇灭了，一盆冷水从头浇到底，浑身就凉了个彻底。
    苏虞就笑：“怎么，以后还不能叫你哥了？我就喜欢叫你哥，哥，哥！”
    她故作镇定，但是脸上的红晕却是久久不散。
    苏晏行却被这一声哥叫得昏了头了，这个时候她要什么，他都会给的。
    这一声声哥好像也是酿了蜜糖一样甜。
    “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苏虞见他不说话，又晃了晃手，追着问。
    此时有人从餐厅里出来，正好路过这个转角，说话的声音传过来，离的很近，好像他们在的这个地方很快就会被人发现一样，苏虞心情说不出来的紧张。
    苏晏行还吃不准苏虞到底是什么意思，心情如坐云霄飞车一样，刚才还是飞在天上的，现在却是一下子坠落谷底了的。
    哥，哥？
    “小时候，帮你打架那一次，你蹲下来给我系了鞋带。”
    苏晏行轻轻说道，屏住呼吸了的开口，声音很轻，很小心翼翼，好像自己面对着的是一个泡沫，一个自己稍微声音大一点就会破碎了的泡沫。
    “原来是那一次。”
    苏虞当然记得那一次。
    小时候心里想的很简单，无非是她觉得新来的哥哥替她打架，帮她将欺负她的人欺负了回去，所以，她要报恩，她也要对他好，所以，在看到他的鞋带散了后，她觉得自己终于能做点事了，才是毫不犹豫地蹲下身给他系鞋带。
    苏虞忽然将手从苏晏行的手里抽出来。
    她的动作太快了，快得苏晏行那一瞬间没有反应过来。
    他只知道，她抽出手的那瞬间，自己的心凉了一下。
    可是接下来，他就觉得自己的脸被两只散发着热意的手捧住了。
    苏晏行微微睁大了眼睛，没敢动，连呼吸都更加放轻了一些。
    苏虞仰着头，捧住了苏晏行的脸，看着那样好看的脸，那双好看的眼睛里凝起的惊讶，感受着脸颊处传过来的灼烫，嘴角的笑意很浓。
    “那一次，因为你帮我打架，我才会给你系鞋带。”她的话顿了顿， “是因为你对我好，我才会对你好。”
    苏晏行说不出话来，任由自己的脸被捧着。
    “原来哥这么早就喜欢我了，那你一定忍得很辛苦吧。”苏虞轻轻叹了口气。
    “不辛苦。”苏晏行的薄唇动了动，只轻轻吐出这三个字，眼尾红红地看着她，手一勾，将她抱了过来，贴近自己的身体，“不辛苦。”
    他在后面又重复了一次。
    可苏虞却觉得，太辛苦了。
    至少，从前喜欢她，不是一件好事。
    苏虞终于知道，她哥不是现在才开始喜欢她的，而是在原剧情里，她哥就喜欢她了。
    但是，那时候，她和苏念念较劲，也因为作者笔下的剧情影响，苏年年喜欢顾斐远，她也喜欢顾斐远。
    顾斐远清俊无比，成绩优异，她一双眼就黏在了他身上，跟本看不到别人。
    苏虞不能否认当时自己喜欢顾斐远的那种心思，无论是什么理由。
    而她那时也不知道她哥一直默默地在背后看她，后来她死了后，她更不会知道她哥是怎么度过那段时光的。
    那场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