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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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一哪天他一时兴起把让你的剑生锈长毛怎么办。”
    “我今天去找天道了,真不明白他脑子里装的是什么牌子的浆糊。”闻熹躺在凛玉身边叽叽咕咕,“我又没做坏事,我还帮他们打仗来着,凭什么啊。不相信我就算了,为什么还要给我使绊子。”
    凛玉心里一阵一阵涩然。他哄小孩一样揉揉闻熹的头发,把人搂进自己怀里。相比闻熹的迷惑,他更自责,世界对闻熹的成见断断续续地绵延了几千年,作为闻熹的伴侣,他自诩深爱,却什么也没有做。
    天道一直在看着你。他不是不相信你,他是不相信他自己。不信任来自于偏见,但是错误的偏见终究会消除。
    两个人相拥而眠。凛玉低声道:“闻熹。”
    “嗯……”闻熹在他怀里拱了拱,嗅到熟悉的气息,已然安心地睡着了。
    .
    深夜,万籁俱寂,灯火一家家熄灭,大家都睡了。
    天道没睡,他是至高无上的主宰者,他不需要睡眠。
    他浮在南城上空的云端,俯瞰寂静的世界,能清晰地感知到死亡的气息。
    天道——他成为天道多久了?
    似乎从他有意识起,心里就一直有个声音告诉他,大道无情,你必须保护这世界。神魔、妖族、人间、冥界,冬去春来,四季轮回,千般变化万般说辞,无非都是为了让这个世界正常运转。
    为此,他可以不顾世俗认可的罪恶、善良与无辜。
    他真的无情吗?
    天道年轻的脸露出一点笑意,张开手最后一次拥抱这个世界。如果这个姿势被闻熹看见,一定会嘲笑他像告别爸爸妈妈的幼儿园小朋友。
    这家伙嘴也忒碎。
    他渐渐化成千万光点,被风携带着渐渐散去,点亮了万千山河。也许会有熬夜写文的码字女工不经意间抬头看见那些光芒,会怀疑地揉揉眼睛,以为自己熬夜熬出了幻觉,那就希望她们看见后能早些睡觉。
    天道在意识消散的最后一秒想道,他走了之后,谁会是新的天道?
    也许世界并不需要天道。生活在世界上的所有的生灵,他们才是这世间的道。
    ……
    闻熹猝然惊醒,冷汗浸透了后背。他一时间几乎想不起自己身在何方,下意识想抓住身边的人,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几秒钟后他猛地清醒过来,意识到动弹不得的原因是自己正被凛玉紧紧抱着。
    梦境是那样惨烈又那样真实。原来那就是世界末日,原来那就是真正的死亡和寂灭,原来所有的文字在那样的景象前都显得那么苍白脆弱。
    原来……原来……闻熹死死地抱住凛玉,两颗同样剧烈跳动的心脏紧紧相贴。
    凛玉深深呼吸了几次,黑暗中他感到自己脖颈处湿了一块。他一下一下地抚摸着闻熹的脊背,轻声道:“没关系,没关系。”
    “是真的吗?”闻熹愣愣地问,“凛玉,是真的吗?”
    凛玉没办法回答他,正在此时,急促的拍门声传来。
    他平复了一下呼吸,打开门,看见桃夭红彤彤的眼睛:“爸,我做噩梦了……”
    .
    半夜十二点钟,家里亮起了灯,一家四口齐齐坐在客厅沙发上,每个人都带着睡眠不足的黑眼圈。手机消息提示音响个不停,凛玉一一回复着那些来自不同人、内容却大同小异的消息。
    这个夜晚,无数人做了同一个梦,看到了同一个景象。有关世界末日、骨肉分离、血脉断绝。
    那是具有远古血脉的生灵对这世间的感知,是濒临破灭的世界向她的孩子们做出的最后求助。
    凛玉泡了壶枸杞菊花茶,一人面前放了一杯:“没事,你们明天还有课,早点回去睡觉吧。”
    桃夭执拗地盯着他:“爸,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不然……不然我们怎么都会做那样的梦?”
    “能出什么事?”凛玉无奈地笑了下,“只是天道那边出了点小问题,没关系,相信我们一下吧。”
    闻熹忽然站起身来。落地窗外,小花园里不知何时多了几点亮光,就像是太阳遗落人间的光辉。
    他慢慢走过去,抬头望向苍穹——那里有仿佛来自宇宙尽头的光点慢慢落下,有如冬雪飘飘洒洒。它们逐渐变得模糊,最终化成泛着浅金色的屏障,将它们能看到的一切尽数罩在其中。
    闻熹望的有些眼酸。他下意识摸了摸外套口袋,里面还有一根剩下的橘子味棒棒糖。
    他拆开糖纸的时候,隐隐听到了鬼怪怒吼的声音。
    手机铃声追魂夺命一样响起来,闻熹随手挂断,咽下最后一口棒棒糖:“你在家看着孩子,我过去看看。”
    “你怎么也来这套。”凛玉无声地笑笑,“我都改了。”
    闻熹舔了舔牙,那糖实在有些黏牙:“那……还不走?”
    .
    桃夭蹭的一声窜过来拦在门前:“你们去哪儿?带上我!”
    “外边这样我俩都管不上你,带上你找死去吗?”闻熹脚步停了一停,最终头也不回地踏出门去,“放心,死不了。”
    两枚辟邪铜钱耀出光明,模糊了他们的影子。灼华拉着桃夭的手,静静地看他们走向夜色。
    .
    特殊安全部前已经聚拢了不少人,比之从前萨门领着阿修罗来抢人时齐全了许多。闻熹满意地瞅了一遍,忽然瞟见了罗陀。
    罗陀沉默着站在人群外。昔日总与他并肩作战的伙伴终于站在了他的敌对面,经沉湖一事,他消瘦了许多,脸颊两侧凹下一块,似乎一下苍老了几百岁。
    闻熹在他眼前可劲儿地晃手指,正琢磨着要不要去抱一个,后者冰山似的脸色终于有了变化,嫌弃地往旁边挪了挪:“神经病,边儿去。”
    好心当成驴肝肺。闻熹咂了咂嘴,转头问子兰:“结界召起来了?”
    子兰点头又摇头:“虽然都布好了,但能撑多久不好说,如今天道已无形,地狱道如果真的全部崩塌,人间秩序必定荡然无存,我们……”
    “那我们以后就不用上班打卡了。”闻熹笑起来,“行了,我再过去看看,有事叫我。”
    子兰怔了怔,扬起一个笑脸:“好。”
    .
    最初只是一条裂隙,也许还不如人的头发丝粗。但发丝很快分叉、开裂,就像那条裂隙以肉眼可及的速度扩大,最终占据了半个天空。
    未来的历史学家们描述这场可怕的战争时,提到的最多的一个词就是“红雨”。那些红色的水珠由张开的裂隙最初落下时,闻熹还开玩笑地对月老说“是不是你搞出来的这一场天降红雨”。
    天道为城市留下的保护罩起到了很大作用,但也仅仅是起到了作用。那些血红的水珠——不,是血珠,漫天洒落如雨,每一滴都清晰可见地腐蚀着浅金色的屏障。梵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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