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锅,乖巧诚恳地对医生点了点头。
“我去看看我母亲。”安池收起自己那叠化验单,叫顾朝昀送他到池婉清在的医院,情绪低落下来。他没让顾朝昀陪同,顾朝昀便先回家煎中药了。
安池推开房门,看见池婉清独自倚在床头,翻看一本相册。长发垂落,盖住她凹陷苍白的脸,她罩在蓝白相间的病服里,空荡荡的。
池婉清似乎沉浸在某种情绪中,没有察觉安池的到来。安池慢慢走近,隐约看见她扬起的嘴角和在下巴摇摇欲坠的泪滴。照片上的孩子很小,在池婉清惊慌地合上相册时,安池才迟钝地意识到那可能是他小时候。
池婉清将相册藏进身后,抹了抹脸,转头看向窗外。安池看到她枯瘦的手背上的静脉留置针,沉默了一会儿,俯身将化验单放到她枕边。池婉清愣了愣,拿起来一张一张翻看,手抖得很厉害。
安池以为她还是会冷嘲热讽,拿几乎只剩一把骨头的手指着自己,笑他活该,废物,不过没有了鲜艳的指甲。但池婉清闭上了眼睛,泪水不断滑落,晕开了化验单上的诊断结果。
“医生说,都能养好的。”
这是池婉清住院以来,安池对她说的第一句话。他希望池婉清能对自己产生一点愧疚,但现在的池婉清看上去很可怜,安池又希望,作为他的母亲,池婉清不要再这么痛苦了。
希望她能尽快放下,希望大家都能快乐一点。
池婉清将化验单收拢,放到靠近安池的那一侧,便调低了病床,躲进被子里去。安池也想不出别的话和她交流,便拿起单子走了。
“你的户口本,在我衣帽间角落的黑色保险柜里。”
安池转动门把手时,池婉清突然开口,并慢吞吞地报了密码。安池错愕地转过身去,看见池婉清紧紧抱着又小又薄的旧相册,嘴唇抿起来,哭得很不体面。
他走回她身边,犹豫片刻,缓慢地抬起手,碰了碰她湿漉漉的脸。
那一串数字早于安池的生日,也许父母的结婚纪念日,也许是池婉清爱上安池父亲的那一天。
顾朝昀和安池挑了最近的一个大晴天去登记结婚。
他们穿了定制的情侣款白衬衣,领口处分别绣了“GU”和“AN”,胸口用金色的线保存了罐头最可爱的样子。罐头现在处于尴尬期,有些丑,被安池嫌弃了几次后,目前暂时和他决裂了。
“之前的那一本你没扔掉吧,留着做纪念好了。”顾朝昀冲安池晃了晃假证,笑得意味深长。
很久之前的小动作留到现在才被揭穿,安池有些气恼,别过脸不搭理他。顾朝昀笑笑,一手搂着安池,一手牵着长大不少的罐头,前往老宅摘蔷薇。
他们事先给安佑崇打了电话,然而老人听后沉默了许久,才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安佑崇的状态时好时坏,已经住进了疗养院,留下满院子花期将尽的蔷薇给园丁打理。
顾朝昀依旧赤着手亲自摘选,安池坐在秋千上,想起最初很不愉快的那几天。一朵带着水珠的蔷薇晃进他的视线,安池抬眼,见到顾朝昀如开始那般羞涩笑着,低头看着脚尖。
然而罐头扑过来一口咬掉这朵最漂亮的蔷薇,破坏了美好氛围,随即被顾朝昀咆哮着满院子追赶。安池笑翻在秋千上。
他们带着两束蔷薇去了墓园,一束捎上安佑崇的思念,摆在顾朝昀外公的墓前,另一束给顾朝昀的父母。
顾朝昀搂住安池,郑重地向父母介绍他的准伴侣。
墓碑上的照片是化成黑白的结婚照,顾母穿着漂亮的婚纱,露出一生中第二幸福的笑容。最最幸福是顾朝昀出生的那一刻,顾父为此没少和顾朝昀争风吃醋,总是像热恋期善妒的少年。
“要是他们在就好了。”顾朝昀突然哽咽,攥着安池的手不停吸鼻子,“要是他们还在,就能多给你一个家,就能把你没有的全都全都补回来。”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