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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塞进小孩手里, 迅速将自行车放好, 又拎过青年手中的东西, 最后皱着眉不满的把人往充斥着暖气的屋内拉。
“干嘛啊。”
陆清嘉被暖气扑的更热了, 挣扎着想出去吹吹寒风凉快一下。
谁知道人还没往外走, 就被已经放下东西朝他走过来的夏商徵拉住了手腕。
夏商徵叹了口气,不顾他的挣扎用大衣将人裹住, 批评道:“冬天再热也不准脱衣服!这么大了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
陆清嘉不太赞同的撇了撇嘴, 哼道:“这不是兮兮他们过来了嘛,装了满满两车的东西呢, 我当然得帮着拿一点啊。百花巷内又停不了车,结果自行车到一半链子又断了,我这一拎一推的,都快累死了。”
夏商徵用热毛巾擦了擦他额上的汗水,沉着眉宇问:“怎么不打电话给我?”
“忘了……”
“……”
夏商徵无奈了。
“先去洗个澡吧,我去帮他们拎东西。估计爸妈和常逸他们也要到了,我去看看。”夏商徵说。
陆清嘉点点头,临走时又忍不住折身回来交代道:“要是聂泽臣来了你别老给人家摆脸色。还有,书泽可能也会来,你别跟防贼一样防着他,他和念卿都还是小孩子,喜欢在一起玩也很正常……”
“小孩子?肖书泽都二十四了!”夏商徵愤怒。
“哎呀,反正比起我们这些老叔叔来已经算是小孩啦。”陆清嘉笑了起来,“你多大了还这么幼稚。听话!”
夏商徵有些小孩子气的撇撇嘴,不太情愿的点点头:“……知道了。”
陆清嘉失笑,调侃道:“一把年纪了,还喜欢和小孩子计较。”
夏商徵垂眼嘟喃道:“他们司家就没有好人……”
陆清嘉再次叹气:“是是是,可是书泽可不姓司,他姓肖了,而且早就从司家脱离出来了。”
“好了,知道了……”
…………
新年将至,整个百花镇上张灯结彩,除了卖花卖年货的店铺还开着之外,其他店面基本都关了门。
鞭炮声在镇上连绵不绝,好不热闹。
唯有百花巷这一隅,一年四季都格外冷清。也只有九号房门外歪歪扭扭的挂着一副写的十分扭曲的对联……不过,与其说是对联,还不如说是画,混乱飘逸至极,倒是有种别样的喜庆感——一看就是小孩子乱涂乱画的。
“哎呀,你们门前那副画能不能拿掉啊,辣眼睛咦!”祝兮兮一进门就禁不住吐槽道。
女人身上套着件很大的黑色羽绒服,头上戴着顶已经扭曲的毛线帽,难得的没有化妆。事实上,每次来这里她都十分不注意形象。
这位大小姐也是,临近年关家也不回,就喜欢跟着他们这堆大老爷们儿混在一起,祝家人抓了几次抓不到人,也就随她而去了。
“小姑姑!”
念卿一见祝兮兮就惊喜的奔向了她。
祝兮兮立马扔下手里的东西张开怀抱笑眯眯的接住了小姑娘,怜爱的揉了揉小孩肉嘟嘟的脸,直到看到她满脑袋凌乱的头发,才脸色一变,冰冷的目光射向了后面装聋作哑的两人,嫌弃道:“你们这两个舅舅我服了!连头发都不给她扎!?”
小姑娘还添油加醋道:“舅舅说披着头发比较好看!”
祝兮兮:“……”
“还老说不让我来,我不来指不定小卿被你们几个大男人折腾成什么样子!啊啊!连裙子里外都穿反了!”
夏商徵:“……”
陆清嘉:“……”
“哎呀,还没进门就听到咆哮了……”任湛打着哈哈从外面走进来,手中也拎着满满两袋子东西。
“爸爸!”小姑娘趴在祝兮兮肩头笑着朝任湛招手。
任湛走近来摸了摸她的脑袋,笑问:“在舅舅这里有没有乖乖听话啊?”
念卿撅唇道:“卿卿很听话,不听话的是舅舅!每次半夜都悄悄爬去小舅舅的床上,把我一个人扔在小床上!”
夏商徵:“……”
陆清嘉:“……”
任湛祝兮兮:“噫——”
“哎?书泽呢?书泽不是和湛哥你一起呢嘛,怎么你和兮兮碰一起了?”陆清嘉试图转移话题。
他们也不想再继续就这个讨论了。
任湛笑道:“正好和兮兮还有爸妈他们在巷口碰上了,书泽去帮爸妈拎东西了。”
夏商徵在一旁鄙夷道:“就这小子知道献殷勤。”
没过多久,剩下的几个人也三三两两的过来了。
“嘉哥!”
最先蹦进来的是常逸,敞开怀抱就要往人身上扑,被身后跟上的人及时拎住了命运的后领。
但这丝毫不影响常逸和陆清嘉叙旧:“嘉哥!过年好!”
陆清嘉也笑眯眯道:“过年好啊。”
夏商徵林浮:“咳。”
“哎,兮兮呢?”常逸左顾右盼。
陆清嘉笑道:“去厨房了,我们几个大男人粗手粗叫,年夜饭也只能指望她啦。”
“不像话!”后面进来的齐雪纯皱着眉训道,“好歹是女孩子,你们会做饭的还不赶紧进去帮帮忙,打打下手也行啊!”
“是啊是啊,阿姨,他们就知道欺负我!”祝兮兮抽空拎着铲子朝这边大声告状。
陆清嘉讪讪摸了摸鼻子,正要进去,又听齐雪纯道:“清嘉啊,你进去干什么?让那浑小子进去,你快过来让妈看看,长多高啦?”
陆清嘉“哎”了一声,得意的瞥了一眼夏商徵,连忙朝齐雪纯跑过去了。
夏商徵叹了口气,无奈道:“让兮兮先擀好饺子皮,我等一下再去捣馅。”
两位长辈这才没再说什么。
“哎呀,又高啦。”齐雪纯笑眯眯看着陆清嘉道。
“衍衍今年要换新衣服啦!”
这句话一出来,整个庭院都陷入了沉默。
大家的笑容都不约而同凝在了脸上。
最近这几年齐雪纯的病越来越严重。尤其是夏轸汐也离开以后,现在已经开始不认人了。看到年轻一点的青年就要说上一番令外人一头雾水的话,都是关于那个已经离开的人。
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陆清嘉,这种情况他早已经应对自如,收拾好纷乱的心绪,连忙笑道:“是啊,新年是要换新衣啦!”
齐雪纯红着眼,拍了拍他的手,脸上的掩饰不住的褶皱与发中的白丝一起,都在彰显着她已经迈入老年的事实。
“好,好,妈给你买新衣。”
陆清嘉哄道:“那妈先进去坐一会儿好不好?”
齐雪纯立马乖乖点头:“好,好。”
“夏叔叔,路叔叔。”
直到令人心悸的沉寂过去,一直搀扶着齐雪纯的俊美青年才适时开口打招呼。
青年一身黑衣,眉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