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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狈。
清楚感觉到血液的流失,身体已经麻木僵硬无法动弹,他睁着双眸,定定望向泼墨般的夜空,以为自己的生命就要终结在这里。
失去意识前,有张稚气未脱的脸撞进了他的眼中,纠缠着光与影降落。
…
醒来时已经换了个环境。
陌生且温馨的单人出租屋,采光一般,正午的阳光刚好透过窗帘缝轻巧地触摸正趴在床边的少年白净光滑的脸颊,纤细的绒毛分毫毕显。
少年毫无防备地睡着,背光的微尘有生命般轻缓地飘在周围,仿佛生怕惊扰到了他。
然而少年还是睡得不太/安稳,眉头微蹙起,可能是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睫毛剧烈地颤动了一下,像振翅的蝴蝶起飞随时要被惊醒。
黑泽阵冷漠地审视着对方,对这个救了自己再普通不过的少年并没有太多想法,在他醒来前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现在身受重伤的他急需治疗,没有多余精力深究昨天晚上自己昏迷后发生了什么,以及自己的行踪有没有暴露。
杀人灭口的想法不是没有生起,不过昨晚仿佛幻象般不切实际的那惊鸿一瞥闪过让他压下这个念头,大晚上出去并且大胆到把他带回家安置,恐怕并不像看上去这样简单。
刚要起身消除这个一眼能够看全的房间里全部自己存在过的痕迹,黑泽阵施力无果,愕然发现身体不仅因为麻醉止疼药导致迟钝难以动作,还有一个原因居然是自己正被用绳子穿过床底捆在床上。
“……”
呼吸一滞,森冷的视线逼向床旁的少年。
杀气太过强烈,对方仿佛有所察觉,终于睁开了双眼与他对个正着。
视线接触,那双黑得干净透彻的眼里闪过一丝迷茫,很快在看清现在的情况后反应过来,也无视了他眼中的寒意。
眼睛弯了弯,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抱歉,伤口已经给你简单包扎过了,不过因为帮你换衣服的时候从你身上发现了一些危险的东西,为了防止你醒来恩将仇报,我就稍微做了点保护措施。”
危险的东西是指此刻正堆放在厕所外空地上那堆染血的脏衣服,以及衣服旁那些沉甸甸、跟日常环境非常违和极有存在感的冷兵器热武器。
虽然大部分已经在昨夜消耗或遗失了,这剩余的也还是分量惊人。
不过在混乱的横滨,谁家还没点防身的玩意呢?
见床上银发披散的男人像头沉默的野兽般盯着自己,这种自己仿佛变成猎物一样的错觉让少年不自在地动了动,想到对方此刻无法动弹旋即重新放松下来,补充道。
“放心,我有注意不压到伤处。”
他撑着坐久了有点麻的腿站起身,去小茶几附近拿食物,对方不开口回话他也无所谓,自言自语仿佛也乐在其中,边在之前去楼下便利店买的自热食物里挑选,边问自己救回来的男人口味。
“果然伤员还是吃粥吧,你喜欢咸口还是甜口?”
“忌腥辣……”
少年仔细阅读食材成分表,很快替他敲定下来,“吃甜粥吧,吃甜的还能愉悦身心。”
说完抬头去看床上冷着脸,毫不显露情绪的危险分子,对方还是没有什么表示,也不像能坐下来好好谈的样子,他心里叹了口气,有些怀疑自己把人捡回家的决定正不正确。
动作娴熟地把粥煮好,插入吸管方便食用。
把东西投喂到唇边,见人依旧冷冷凝视着自己,对方身上那股充斥血腥气的压迫感让少年被逼退了几步,愈发感觉自己捡了个棘手的存在。
总觉得如果解开绳子,对方会马上跃起扭断他的脖子。
挠了挠头,少年纠结了几秒,瞥到桌上的闹钟忽然啊了声。
“糟糕,我只请了半天假!”
黑泽阵目送对方风风火火换校服,拎起书包出门前还嘱托趁热喝粥。
落锁的声音响起,他冷哼了一声。因为伤得太重费了些力气才挣脱绳子的桎梏,掀开被子,身上因为之前动作伤口再出血已经染红一片的白色短袖衫是新买的普通地摊货。
撩起衣摆,身上横七竖八裹满了绷带,有些影响行动,不过这个包裹的手法倒是比想象中娴熟。
起身去捡起地上血污与泥泞都已经干涸,让布料有些干皱的黑衣抖开披上,动作熟练地检查武器弹药储备,重新将自己全副武装。
将这间出租屋里有关自己所有存在痕迹全部消除后,黑泽阵确认了一下自己所在位置,这位于老式住宅区,位置较偏附近也没有什么监控,他大可以直接从正门离开,去找最近的黑/市医生。
意外是个便利的好地方。
临走前黑泽阵余光瞥到了什么,停下脚步。
他从桌上拿起一张质地坚硬的卡片,是少年慌忙出门遗落的学生证,略过那张笑得僵硬且正式的证件照,落到旁边名字上。
失血过多而显得苍白的嘴唇动了动,声音干涩沙哑,缓缓念出上面的名字。
“加贺谷和也?”
作者有话要说: 你萌要的回忆杀
本篇琴酒十年前就是银发,当if线私设吧,因为我jio得银发的老琴比较好看……
先写琴酒的结局昂,明天双更
评论好像我日渐稀疏的头发quq,开个抽奖,就不发红包了,爱你萌笔芯~感谢在2020112523:59:36~2020120123:48:0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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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他不在的世界(中)
像捡了只野猫。
一个转头,消失得悄无声息。
放学匆匆赶回家的少年看着跟往常相比,显得格外空旷的屋子,秀气的眉头拧成死结。
人是群居动物,虽然独自一人住有时难免会感到孤单,但这跟他现在感觉自己的房间空旷没有关系,而是字面意义上的“空”,具体体现在包括床上被褥在内的众多家具不见踪影。
少年不可思议地翻了翻自己仿佛被打劫过的出租屋,一头雾水僵在原地。
连他昨天新买的洗衣液都没有放过!
滴滴滴。
指针走过数字五,设置好的闹钟铃响,提醒主人到工作时间了。
满头问号的少年在原地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冷静下来,一把加特林凭空出现在手中,空间错位般,转瞬身影消失在原地。
…
本来以为那个一时兴起救下的陌生男人只是偶然路过生命中,停下来膈应你那么一下的小插曲。
但是第二天晚上结束时化消减从死角空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