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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退烧药,到下午如果体温还不降下去,我绝对会带你去医院的。”
知道对方似乎格外抗拒去医院就诊,少年如此半威胁地说。
果然,男人逼视着僵持了半分钟,终于听话放弃了自己的坚持,但他没有选择俯卧这种后背完全失守的姿势,而是侧卧着。
少年想查看黑泽阵这样会不会压到伤口,才触碰到对方腰侧,手就被一只铁钳攥住了,用力之大疼得他险些咬到舌头,严重怀疑这家伙是在报复之前拔碎片时不小心戳到了他。
嘶出声:“你干嘛?”
“你刚刚想做什么?”
黑泽阵睁开双眼,虽然虚弱,但眼里的清明却始终没有消失。
“检查你有没有压到伤啊,不然呢!”少年眉头痛苦皱起,一晚没睡布满红血丝的眼里蓄起水雾,眼角薄红的眼睛满是控诉瞪着他。
黑泽阵皱了皱眉,发现这个小鬼比想象中怕疼。
松开手,留意到皓白手腕上那转瞬泛红泛青的痕迹,视线停顿了一下。
还容易留疤。
看着侧卧在床上的男人,少年揉着手腕,语气很冲:“喂,还没问过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刚闭上的眼睛再度睁开了,像要把少年整个人吸进自己眸中的深渊,半晌那嘴唇才轻微地动了动。
“黑泽阵。”
“黑泽阵……”
少年喃喃念了一遍,还以为对方会卖关子,有些不相信:“汉字怎么写的?”
黑泽阵自动无视不想搭理。
少年又念叨了些什么,仿佛以为他睡沉了,所以问出了那个一直都避开不涉及的话题。
“黑泽阵你在混黑吗?”
男人身体没有分毫动作,但是精神已经保持在最清晰的状态,将少年之后低分贝的自言自语收入耳中。
“我知道自己没什么立场劝告,但是如果可以换一行吧,做黑手党太危险了,上门催债也能让你的凶狠脸庞有发挥的余地……”
很久之后当已经长成青年的对方问起他在做什么老是出差时,黑泽阵选择了这个借口。
往后很长一段时间,来横滨出差的黑泽阵都把这里当成了安全屋,自带一个疗伤水平不高但聊胜于无,虽然不听话还总有自己的奇怪想法,但却不让他讨厌的医生。
又是一个夜晚,他翻窗进入,发现屋里跟一个月前相比多了批纸箱,看上去行李已经打包得差不多,只等搬家公司上门了。
黑泽阵立在房间里,双眸危险眯起。
那个少年总是到半夜很晚才回来,而他之前调查的资料里,少年并没有放学打工的工作,不过这并不重要,以不背叛为前提他能允许容忍对方的一些小秘密。
门口传来金属接触的声音,这晚少年也临近十二点才拖着疲惫的身体打开家门,下意识先往昏暗的房间里看了眼,看到银发男人熟悉的身影后眼睛似乎微微亮了起来,眸中闪过一丝惊喜。
但他还是装作并不在意甚至有些不耐烦地进屋,站到黑泽阵面前目光上下检查。
银发男人去年脑袋上多了顶帽子后,身上就很少出现严重的伤口了,少年没找到出血的地方,甚至没嗅到血腥味,他问今天气压似乎有些低的黑泽阵。
“伤哪了?”
“你要搬家?”
黑泽阵回另一个问题回答。
双眸讶然微睁,少年忽然握拳抵在唇前轻笑了声。
“我之前不是已经提过了吗?快高中毕业了,直升立海大学。”他拿出录取通知书给对方看:“这里离大学区太远了,多亏有你的房租两年下来我也有了些积蓄,新公寓还在物色,有两间挺满意的难以取舍……”
余光把男人愈黑的脸色收入眼中,少年尾音延长些许,微仰头朝对方笑了笑,发出邀请。
“明天陪我一起去看看?”
想了想,又尝试着叫出对方的名字。
“小阵?”
黑泽阵呼吸突然沉重了,看着面前渐渐拔条长到已经不比自己矮多少的少年,像被他像要融化在暖橙色灯光里的笑容蛊惑,一把掐起对方的下巴,嘴唇狠狠印了上去。
一手锢住对方的后脑勺,堵死退路却发现少年根本没有挣扎的意图。
看着近在咫尺颤动的密长睫毛,感受到来自少年微微瑟缩的怯意,黑泽阵也对自己突然强吻加贺谷感到惊讶,虽然当时对方嘴角的弧度让他有吞吃入腹的欲望,但他不是一个会被欲望左右的人。
黑泽阵不能理解自己突然失控的行为,暂时归结为这个身高差刚好适合接吻。
不过既然已经做了……
嘴角被舔了一下。
黑泽阵瞳孔收缩,强硬地凿开加贺谷的唇齿,令他想不到的是少年的主动回应,虽然青涩却意外带着原始的野性,勾起他的征服欲,暂时忘掉世界专注掠夺彼此的呼吸。
一吻结束,呼吸错乱的少年抓着黑泽阵的衣服才勉强站立。
他宣誓主权般扯住一缕银发,“才现在开始你已经是我的男朋友了,”揪了揪,压低嗓音,一字一顿威胁。
“不、准、劈、腿。”
黑泽阵拇指指腹在少年被吻得水润红肿的嘴唇上抹过,染上欲色的瞳孔将他每一个表情捕捉进眼中,这样盯着对方看了很久,终于开口。
“好。”
他把少年拥入怀中,在对方耳畔沉声道。
“作为交换,你必须发誓永远不会背叛我。”
“否则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是地狱,加贺谷和也。”
时间的转轮不停歇往前行进。
记忆里的少年逐渐长大,褪去青涩变得温润成熟。
四年后二十二岁大学毕业,在立海大附属中学当国语老师。
又是四年后,跟□□结怨被追杀,两人之间也终究还是因为身份立场产生了嫌隙,酒厂与□□达成合作,最后由他亲手……
啪。
手中玻璃杯碎裂,将琴酒从久远的回忆拉回现实。
酒保缩紧脖子,不知道这个三把手突然是怎么了,也不敢多嘴,只是恭谨地递上纸巾。
琴酒接过酒保递来的纸擦干手上的水渍,起身离开这间酒吧,外面阳光刺眼,让他有种自己身处镜头,要在暴光过度中蒸发消失的错觉。
他坐进黑色保时捷座驾,用车内点烟器点燃一支烟,烟雾缭绕间,银发男人拿过隔壁副驾上的档案袋,一张张烧成了灰烬。
照片终究只是纸张,不再鲜活也再无法触碰到温度。
加贺谷笑起来眉眼弯曲的弧度,他已经再也记不清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会疯狂捉虫修文,更新固定在晚上十一点,如果没更当天大概木得了,其他时间都无视吧啾我的妈!5t5好帅!!
推下自己cp是五条的二言《只想找个冰箱岁月静好》,存稿中快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