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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起来,竟下意识得又要抬手去抚住那小腹,这个孩子没能保住,眼下她竟不知该怨怪何人,她的一腔哀怨无所出,心下那锥心泣饮之感亦无所发泄。
霜澶渐渐伛偻着身子弯着腰,只盯着那炭火怔神,良久,才轻声道,“你走罢。”
敛秋听罢,面上皆是不可置信,“你竟要放了我?”
屋内一阵静默,只余地笼中那银丝炭火的噼啪之声,原那声响是细微至极,却还是将霜澶引了过去,微弱的火焰在霜澶的眉眼中跳跃,昏黄的火焰火舌将炭火烧得通红,待那通红的炭火渐渐成了银白,那火舌便另转了方向,朝另一块炭火伸出手去,周而复始,直至化为灰烬。
霜澶再不理敛秋,只缓缓站起身,慢慢行至床榻边兀自躺了下来。
第96章 【正文完结】 霜澶缓缓阖上眼眸,睡着……
霜澶这一觉睡得沉而又沉, 不知睡了多久,期间迷迷糊糊醒了几次,瞧着外头从黑到白复从白到黑便又阖了眼, 不知是地笼里头的炭火烧尽了还是哪处门窗不曾关好,霜澶在被褥里头瑟缩着, 只觉冷, 却不曾起身。
直至青徊来叫门, 霜澶才神思恍惚得睁开了眼睛。
霜澶还未及应,那青徊想来怕是不放心,遂兀自推开门走了进来, 绕过屏风, 探身过来瞧人, 见着霜澶已然睁开了眼, 心下微松了口气, 小心翼翼道。
“姐姐,可觉饿,可要喝水?”
霜澶听罢,脑中回转了半刻才想起,从去见云季芙起, 她便滴水未进了,可眼下却半点不觉饿,仍旧是无知无觉。
霜澶微微摇了摇头又想翻身睡去,哪知青徊见霜澶如此,竟忽然落下泪来, 随即扑到霜澶床榻面前的踏上抽噎道。
“姐姐,你用些罢,已然快两天不曾用吃食了。”
霜澶茫然, “竟这般久了么。”只那声音竟是意外得沙哑,犹如被那锉刀崩断了的琴弦。
青徊见霜澶开口,更是忍不住潸然泪下,“是了,姐姐,今夜就是除夕,我伺候你起身吧,咱们坐一道用些。”许多事情青徊不曾全然知晓,却也能明白三分,她只得小心翼翼得哄着,不敢去提公子,更不敢去提那落了的孩子,亦不去提那仿佛变了心性的敛秋,怕一时不察凭白惹霜澶伤心。
“这般快便是除夕了啊……”
青徊见霜澶仿佛有了一丝生气,面上随即染上了笑意,一时不知是笑还是哭,只使劲得点头应下,姐姐姐姐得唤着,生怕霜澶又陷入睡梦中去,继而抬起手,便想将霜澶扶起身来。
霜澶顺势撑起了身子,许是睡得太久,竟是止不住得头昏脑胀,胃里头又是一阵翻江倒海,随即便转过头来呕吐着。
可霜澶已然多时不曾进食,哪里还有东西吐出来,全是些酸水,那酸水灼烧着她的喉管,呛入她的鼻腔,教她又是一阵猛咳,一旁的青徊惊慌失措,忙探过身来帮着拍胸抚背,半晌,霜澶终于教缓了过来,只拿了帕子掩了唇鼻。
“姐姐还好么,不若我寻个大夫来瞧瞧罢。”
霜澶默不作声,少顷,才将那稍稍掀起的眼帘复垂了下去,“不用,你且去忙吧,我无碍。”
青徊应下,又讨好得应下,“姐姐稍侯,我这就去弄些好吃的来。”说罢,便退出房屋去了。
待青徊走了,屋内又是寂然无声,霜澶静静地坐着神思恍惚,不经意间瞧见那妆屉上放着的铜镜,霜澶鬼使神差得下了床榻,想来是许久不曾吃东西,一时竟有些站不住,可那铜镜好似朝她下了蛊,教她哪怕趔趄着亦要去瞧一瞧它。
霜澶连鞋都不曾趿,赤着足,跌跌撞撞得行至妆台,指尖微颤得将那铜镜捧起,上头却好似蒙了一层灰,教瞧不清楚脸,霜澶轻敛了眉头,抬起手腕将那铜镜拭了一遍,终看见了她如今的模样。
不见满面哀愁,唯余万念皆灰。
霜澶恍惚想起,待过了今日她亦不过十八,可如今她的心,却犹如老叟一般,哀哀欲绝。
……
霜澶正神魂混沌,那外头竟蓦然想起熙熙攘攘的声音,起初隐隐约约教人听不真切,渐渐得那声音愈发得吵闹,霜澶一时不解,轻蹙了眉头,将铜镜置于一旁,复缓缓行至房门边,拉开门,映入眼帘的竟是漫天飞雪,原这场冬日里头的大雪憋了这般久,终是在除夕之日下了起来,那院子雪虐风饕,已然是天凝地闭白茫茫得一片,霜澶不曾见过这般挦绵扯絮的大雪,不远处那廊下的秋千上头早教铺盖了一层,霜澶心下颤动,忍不住要行至檐下抬手去接,却在堪堪跨出门槛之时,便瞧见另一头回廊处已然吵闹不绝。
霜澶定神去瞧,只一眼,却教她寒毛卓竖,竟是张瑶华。
一旁的青徊与人推嚷着,只道不许进,那张瑶华带了那样许多的人,沈远亦不在,凭青徊与私宅的几个小厮女使如何拦得住。只见那张瑶华凛若秋霜,撇下旁人,一步步得向霜澶踏步而来。
霜澶心下不禁栗栗危惧,待那张瑶华身着大氅翩然至跟前,霜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