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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醉的还是真的快哭了。
她想起昨天泪眼汪汪地找她倾诉的舰长阁下。
果然主仆一个模样。
赫尔因希只觉得好笑。
“你可真行,”她说,“你没读过标记指南吗?把人惹成这样?标记第一天?”
“不是,标记没有问题,”柯丽尔又喝空了一个杯子,打算说什么却停下来,犹豫道:“……等等,戴娅不会听到我和你讲话吧?”
“有可能。”赫尔因希说,“我们两个都是S级,认真听的话,就算建筑材质很好,精神力也能扩展到很远的地方。”
副官顿了顿,“……凡妮莎说要我们出去。”
“她说戴娅说她能听到你讲话。”
赫尔因希按了按额角。
她怎么能忘了,标记的AO之间除了更少有的共鸣,也是能有正常的精神联结的。
她打开庭院的侧门,颇为羡慕地问:“有联结是什么感觉?”
柯丽尔面色阴沉,闻言扁扁嘴,“凡妮莎一直在骂我。”
“是一直被骂的感觉。”
赫尔因希:“……”
“她都骂你什么?”她小心地问。
柯丽尔回头,凶狠地看了她一眼。
赫尔因希了然。
知道了,不是她和戴娅前段时间吵架那种骂法。
是Omega平常床上骂她“太用力了,混蛋”那种骂法。
副官又带了一打酒出来,估计已经有点儿醉了,颐指气使道:“你听听还听得到听不到戴娅。”
赫尔因希说:“听不到了,说吧,你们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她怎么了!你说Omega怎么那么难懂,”副官抱着脑袋低下头,“以前戴娅也是她也是,怎么就莫名其妙生我的气……”
赫尔因希毫不在意地给她雪上加霜,“我觉得你认真了解一个人的话,没有谁是特别难懂的,柯丽尔。”
柯丽尔抬起头。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就,我找她道歉啊,然后也没说什么,我们就……”
“然后她让我标记她。我也标记了啊,她就生气了。”
副官额头抵在大腿上,呜咽道:“然后她就把我赶到客房去睡觉了……今天早上也都不理我,如果不是要我帮她开车,可能都不带我过来。”
赫尔因希说:“你肯定说错什么话了。让凡妮莎生气多不容易啊,你也是有才。”
“说得好像你不惹戴娅生气似的!”副官生气地大声反驳。
“……好像还真没有,”赫尔因希微笑,“一般都是她惹我生气。”
柯丽尔蔫了。副官仰躺下来,手臂遮着眼睛,喃喃,“这回她真的不要我了该怎么办啊……”
Alpha怕是醉的不清。赫尔因希安慰她地拍拍她肩膀,却在回想Alpha说的话时蹙起眉,“你说她真的不要你?”
“我问她会不会再不要我呗。”柯丽尔耸肩。
赫尔因希恨铁不成钢地把她的手拿下来,“你还说你没说什么,无可救药的家伙。”
162、标记是个难题
“不是你想让她回来见你的吗, 还吵架,”戴娅说,“柯丽尔又怎么招惹你了?”
两人坐在二楼书房的飘窗边, 戴娅透过窗户能清楚地看到后院里如今齐齐醉倒的两个Alpha。赫尔因希看上去还好一点,柯丽尔也不知道怎么灌的酒,在座位上扒拉着赫尔因希的腰不放手, 大狗似的黏在她身上。赫尔因希用力推她,她也不放。
皇帝陛下无可奈何, 可毕竟不想摔了Alpha,也知道她心里难受, 只好任她抱着。
戴娅发誓,她知道赫尔因希现在正在翻白眼。
她挑了挑眉,侧过脸,“柯丽尔今天倒热情。”
凡妮莎捧着热茶,茉莉花的香气从蒸气里氤氲开, “我从来没见她醉成这个样子过。”
两个Omega都坐在窗边往下看,像在观赏闹剧。赫尔因希若有所感似的抬头, 正正撞上戴娅的视线, 疲惫又委屈地看了她一眼, 噘嘴。
她指指柯丽尔,手横放在脖子前,做了个划的手势。
戴娅轻笑着指指她, 又往室内比了比, 示意赫尔因希把副官先扛进来休息。
Alpha还是委委屈屈的,到底按她吩咐的去做了——但柯丽尔显然没有舰长阁下的待遇。赫尔因希挽着她胳膊就把她往室内拽,也不管副官的靴子裤子是不是剐蹭到了什么地方,动作间满是嫌弃。
戴娅转回视线, “告诉我,被标记是什么感觉?”
“……你不是不喜欢被标记吗?”凡妮莎闷声说。
“我在关心你呢,”戴娅说,“而且,我不喜欢,不代表我不好奇。”
“转过来我看看。”她拍拍凡妮莎的肩膀。
Omega不情不愿的被她转过去,把披散的头发撩到一侧,嘟囔,“有什么好看的。”
红肿的一小片肌肤只隐隐约约看得出牙痕。与之不同的是Omega的信息素——薄荷的味道强势地占领了原先甜美醉人的香气,两种气味奇妙又和谐地并存,从此永远留在她身上。
她放开凡妮莎,“确实没什么好看的。”
“也没什么感觉,”凡妮莎冲楼下扬扬下巴,“这家伙今天就顾着跟我道歉了。什么甜甜蜜蜜的标记结合期之类的,我可完全没感受到呢。”
“嗯。”戴娅放下茶杯。她听到了赫尔因希迈步上楼梯的声音,决定问最后一个问题,“那她标记你的那个时候呢?是什么感觉?”
“……啊?”
“那个瞬间。”舰长阁下闲闲问。
没脸没皮的Omega难得地红了耳垂。她心不在焉地用手揉揉发烫的部位,“还能有什么感觉?”
她一咬牙,“你又没机会……”
“就是没机会才要问你啊,不然我让赫尔因希咬我不就好了。”戴娅轻松地调笑道。
难得舰长阁下会随意地提到这个话题。
凡妮莎认真想了想,还是不知道要怎么用语言描述。
是什么样的感觉呢。极致的焦灼、来自灵魂的惧怕和不安融合在一起,身体在战栗里痉挛着满足、灵魂也被一瞬间充满,像是自己的胸腔和脑海硬生生容纳了第二个人。
然而并不拥挤。两个灵魂像世界上仅剩的两簇火,欣喜地相拥,燃尽了漫山遍野的荆棘。
“很开心,”最后凡妮莎只说,“要溢出来了的那种开心。”
“有两个人活着了,”她把自己的两只手交握在一起,掌心和掌心契合地相贴,“就像这样。”
人真神奇。戴娅心想。
只要轻轻咬下去,就像药水和药水发生了巨大的化学反应一样,世界为之天旋地转,从此一生只属于一个人。
和赫尔因希与凡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