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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狠绝的一刀,威尔是没打算用自己的意识替换的。他对自己的身体十分满意,但那一刀割得太深了,如果不是航母上正好有医疗舱,威尔怀疑自己可能很快就会流血而亡。而且那恐怖的军刀不止割断了他的声带,或许也影响到了他的其他器官。
黑暗仍然没有解除。虽然舱顶有微弱的绿色荧光,那是安全指示灯的光线反射,但威尔还是感到了不安。
但这里是位于航母舰中心的实验区域。卡斯丹为了避人耳目,用一个巨大的货舱改造而成。从航母舰的外面进入到这里,每一层都需要输入密码,因此舰船上的人员很少,且不能到处走动。
按说这里是很安全的。
威尔安慰着自己,同时在微脑上进入高级通道,想要了解供能系统的修复情况。他抬不喜欢黑暗了。
机器声就是这时响起来的。
威尔怀疑自己的耳朵产生了幻听,他小心地转动自己的头部,想要确认一下。这个过程不可避免地牵扯到了他的伤口,威尔疼地“嘶”了一声,在正脸转过四十五度的时候,他看到了医疗官的脸。
威尔冲对方笑笑,随后,他倒吸一口冷气,笑容僵在了脸上——医疗官的脸是朝后的。这个刚刚还在跟他聊天的alpha,脑袋被人拧转了180度。
“感觉如何?”一个清冽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威尔惊恐地睁大眼,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微弱的淡绿色光线中,一个带着面罩的人如鬼魅一样立在医疗床边,正低头望着他。
这人穿着一身红色的衣服,威尔嗅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气,随后再看,才发现对方的衣服并非是红色的。
那是血色。
“在事情开始之前,我会为你连接翻译器,你可以用想法跟我交流。”面罩人娴熟地操作着一个圆形机器,那是信号编译器,也是实验室里的东西。
无论这人是什么身份,有什么事情,此时此刻都绝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威尔的后背窜起阵阵凉气,他顾不得脖子上的伤口,扭头朝另一边看去。
这一眼差点让他叫出声来,原本站在远处的护卫长仍站在原地,但是脑袋被人切掉了,此时正汩汩冒血。
“嗬——”威尔被吓地脸色惨白,受伤的脖子让他发不出声音,他只能在微脑上疯狂呼叫守卫。
但是让人绝望的是,他的微脑里一片空白。
“微脑信号被屏蔽了。”带着面具的人扭头,看着他道,“现在你有十秒钟的时间,选择是否跟我合作。”
“你是谁?”威尔用大脑问道。
他的疑问通过信号编译器翻译出来,年轻人转过头,摘下了面具。
威尔眯眼打量,等看清对方的容貌后,他的心里咯噔一下,脸色顿时变得惊疑不定起来。
眼前站着的是一个英俊的年轻人,一个拥有黑色短发,眉眼漆黑冷冽的年轻人。如果说这个星际中有谁能比希恩更让人惦记,那无疑正是这位。
——第一基地的特种兵少将,林顿。
激动和绝望的情绪同时间涌上心头。
“我认识你,林顿。”威尔怔怔地盯着林顿,在脑子里说。
“我知道。”林顿的声音很低,但字字清楚,像刀割一般,“我没有跟你寒暄的打算,现在你必须回答我的问题。第一个问题,你们怎么联系的赫瓦人?”
威尔仍直勾勾地盯着对方。
“你有三秒钟的选择时间。”林顿缓缓低头,线条明晰的唇瓣突出四个字,“计时开始。”
“你知道我的身份吗?或许我们可以谈谈别的。”威尔道,“比如……”
威尔没能说完,在他尝试与林顿沟通时候,一种极为尖锐的疼痛从他的头顶扎进来,随后那种痛感无线扩大,就像有成千上万地电锯在切割自己的身体。
信号编译器翻译出来一连串的喊叫,威尔本能地挣扎,但身上各处关节都捆着束缚带。他挣扎得越厉害束缚会收得越紧。
这些东西原本是医疗舱给重伤患者用的,他根本没意识到林顿什么时候启用了它们。
林顿面无表情地看着威尔。
几秒钟后,痛感消失,但威尔浑身上下都已经湿透了。
“你们怎么联系赫瓦人?”林顿又问。
“你刺激我的大脑神经来折磨我。”威尔道,“你们,你这样……”
“你可以选择坦白,”林顿却完全不听他说什么,冰冷地打断道,“也可以选择继续。3、2、……”
“信号塔……”威尔在最后一秒结束前做出妥协,“我们用蔷薇星上的信号塔联系他们。”
威尔大口喘息着,像一条搁浅窒息的鱼。林顿根本不给他任何说话的机会,这人的做派简直就是杀人狂魔。威尔只能试图先保住自己。
“蔷薇星?信号塔的具体位置。”林顿又问。
“在加百列城。城中的盂兰教教堂……那就是信号塔。”威尔道,“我可以告诉你你想知道的消息,也可以阻止两个基地的冲突,前提你要放过我。”
林顿转过头,意义不明地看了他一眼。
“卡斯丹是狂热的好战分子。只有我能劝住她。我可以阻止这场战争。”威尔道,“更何况你们第一基地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
“希恩在哪里?”林顿没理会他,而是问出下一个问题。
威尔皱起眉头。他不清楚第一基地的人为什么问希恩的下落。
“读秒。”林顿却突然道,“3、2……”
“不知道——”威尔的思想立刻中断。
更为强烈的痛感袭来,就像有人在挖去他的眼睛,斩断他的脚腕……这一切的感觉太真实了,威尔疯狂地想要缩起身体,但完全动弹不得,整个人崩溃地发抖。
“希恩在哪儿?”林顿眸色平静地盯着他。
“不知道——”威尔崩溃地大喊,“我不知道他在哪儿!只有卡斯丹清楚!”
林顿微微眯眼,没有任何停手的意思。
威尔的肩膀猛地绷紧,剧烈挣扎中,脖子上才要愈合的伤口再次扯开。
“我不知道!你这个疯子!没有人知道!”威尔完全失去了理智,信号编译器上出来一串乱码。
最先失去控制的是括约肌,难闻的排泄物味道很快传来,随后是泪液失禁。向来优雅绅士的威尔开始哭着大喊大叫,向林顿求饶,“求求你放过我……”
在机器轻微的嗡声中,实验室门口闪过两条人影。
威尔瞪大眼,刚要松口气,就见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