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的最后一句话直接打消了他最后一点顾虑。
    这个方案后瑞看过，也知道中标可能性极大所以在设计前期已经投入了大量资金，现在只有这个办法才能让他功亏一篑。如果不这么做，这个方案一旦中了标，后瑞在厚海的地位就会十分稳固，他也再没有机会除掉他。
    越和光抬头，目光紧紧盯着林若。她也毫不躲闪的回视。那眼神里有着压抑的仇恨以及对这个计划势在必得的自信。
    “好！”
    收回如鹰般逼视的目光，越和光把方案藏入文件夹就起身离开。
    他离开好一会儿，林若才长呼出一口气，松懈下来。见凌正谊还一动不动地看着她，便伸手拍了他一下，提醒道：
    “可以开始下一步了。”
    回过神来的凌正谊这才呐呐开口：“看来我还要和你多多学习，才能在那么个气场强大的人面前稳住局面。”
    刚刚越和光的眼神真让人不寒而栗，如果是看向他，他一定把所有心虚都表现出来，那么整个计划就会瞬间破灭。
    转头看向林若，见她此刻眼神温和，与之前和越和光对视时判若两人。他发现自己好像被某个漩涡吸得越来越深，无法自拔。
    “这是最终方案，后董事长请签字。”
    虽然是终版，可相比上一版整个方案并没有什么实质性变动，只是优化了部分排版。上一版他已经审核通过了，现在只需签字即可，
    可他握着钢笔，半天都没有落下，在犹豫着写下姓后，终是抬头看向面前神色自然的林若，出口的声音压抑着痛苦：
    “你确定要继续吗？”
    林若被问得一头雾水，这是他们精心编写反复实验修改出的方案，自然是要继续，不可能放弃。
    “确定并且志在必得。”
    这样自信的林若曾是他最欣赏与爱慕的，只不过如今这份自信却要用在不遗余力地毁掉他上。
    不再犹豫，后瑞潇洒的签下字，只是用力太大，笔尖被刮弯。
    “我买只新的送你。”接过签好的资料，林若因为计划马上收尾，心情大好，留下这句话便离开了办公室，却没有注意到此刻后瑞的异常。
    半个月后，竞标会正式开启。
    林若和凌正谊是这次项目开发和编写的主要人员自然需要到场，可她十分意外后瑞和越和光竟然也会出席。
    而且这几天，她和后瑞之间的关系怪怪的。自从最终方案他签字确认后，两人之间就疏远了很多。他总是皱着眉，回到家也一直呆在书房，她连和他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入座后，林若有意无意的瞥向后瑞，没想到他也正看着自己，一时眉目微弯。可后瑞明显心情有些压抑，她伸出手去握住他的手，那里却是一片冰凉，她握了半天都没焐热。
    开标会议正式开始，林若松开手，身子也坐直了些。虽然她胜券在握，可难免担心发生变故。她集中精力在前方主持人和屏幕中，没有留意到后瑞再次看向她时，那复杂的眼神。
    “第一个投标方：凡客科技，投标方案...”
    伴随着主持人洪亮声音展现出的是凡客科技的开标简述，林若快速浏览完整个内容，心中的石头才终于放下。虽然文字叙述方式优化了很多，可整个方案核心的确是她让越和光泄露出的内容。
    越和光太想赢，知道自己这次放过这个机会，就再也不可能遏制后瑞在厚海越来越深的掌控权。所以，他最终只能乖乖跳进她给他挖好的这个陷阱，别无选择。想到这，林若微微勾了唇，可马上又用正色把这份喜悦掩住。
    她用余光悄悄观察着每个人的反应。凌正谊和越和光因为参与了整个泄露计划，知道凡客很大概率会用这个方案，所以神色如常，没有大的波动。可后瑞面上连刻意掩饰都未掩掉的惊讶，却让林若十分意外。
    他应该不知道他们三人的计划，可看他现在的表情，林若心底突然一凉。她怎么忘了，后瑞本就是个心思十分深沉的人。
    “第五个投标方，厚海集团，投标方案...”
    听到厚海的名字，林若终于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可她没再去看屏幕，而是扭过头仔细看着后瑞的脸，他正认真的看着屏幕的内容，眉头微皱然后又舒开。他回过头，二人视线相撞，一个眼里全是愕然和愧疚，一个全是失望。
    “怎么会这样！”
    两人的对视，被越和光这突兀的一声打断。不顾现场坐着的都是身份多么重要的人物，他从座位上突然站起，握紧拳头，面露讶异，嘴里不断重复着这句话。
    林若收敛面上所有的表情，扭过头，正视主持人。不去管一个眼里多么自责，一个眼里又多么愤恨。
    会场的保安过来将越和光按下，他不愿可毫无办法。额头青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