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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过,他心里不在乎生日那天会不会有祝福,会不会收到何似 礼物,甚至不在乎何似记不记得。
因为连他自己都会忘的日子,何似忘了也没什么。
但当何似拿着十几只支娇艳欲滴的玫瑰花站在自己面前时,白金色的头发让他看起来像极了油画中款款 走出的王子。
何似说:“生日快乐。”
那是自从父母去世后,诺言第一次听见有人郑重的对他说生日快乐,也是这几年,第一次在生日当天收 到礼物。
虽然只是十几只玫瑰花,虽然只是用黑色的彩纸简单包装了一下,可诺言却觉得特别珍贵,比平时何似 送他的那些礼物还要珍贵。
玫瑰花被剪下来后活不了多久,诺言找了只漂亮的花瓶,把它们插进花瓶里,倒上营养液和水,摆在卧 室的床头,闻着玫瑰的香气入梦。
如果不是他上综艺的时候,在后台碰到了林秋,可能他会一直认认真真的照顾那些玫瑰,甚至可能会因 为它的枯萎而难过到哭。
诺言看到林秋正打电话,一脸甜蜜的样子让他猜测对面应该是林秋的恋人。
诺言没有窥探别人隐私的小癖好,何况他和林秋也不熟,没必要好奇别人的感情生活。
诺言本来是打算直接走过去的,路过时突然听见林秋说:“何先生,谢谢你,玫瑰花很漂亮,我很喜 欢,你怎么知道我最喜欢玫瑰啊?嗯,真的,我前天收到那么一大束玫瑰时真的很惊讶,是9999朵么?我 真的很喜欢,谢谢你,何先生。”
双腿好像被钉在地上,诺言想逃离,他的心里生出一种恐惧,第六感在尖叫着提醒他快走,快离开这 里。
可是诺言动不了,他的耳朵主动去寻找林秋的声音,林秋脸上娇羞的笑容刺痛了他的眼睛。
一定只是巧合而已。
诺言只能找到这样的话来安慰自己,说服自己,世界上姓何的那么多,送玫瑰的何先生肯定不止何似一
个。
不过是巧合,他不能毫无证据的就把帽子往何似头上扣。
这样的自我安慰让诺言平静下来,他正要离开,不知道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什么,林秋的两颊慢慢爬上了 —层红晕,羞涩的说:“何似……”
明明听起来,声音像是泡在蜜糖里那样甜,可诺言听到后,除了疼,就只剩下苦涩。
诺言这才清楚,原来让他欣喜感动的东西,不过是何似讨好别人后多出来的,随意丢给他,二他却当成 了宝贝。
诺言还记得自己跑去问何似为什么生日送他玫瑰时,何似无所谓又不在乎的眼神深深的刺痛了他,仿佛 站在他面前的自己,是个无理取闹,小题大作的人。
“我最近太忙,所以没来得及好好给你准备生日礼物,但我已经联系好制定了一块手表,乖,别生气
了。”
太忙了。
忙到可以给别人准备9999朵玫瑰。
诺言看看他,心冷了一半,那句“林秋是谁”快要问出口,却还是忍住了。
一个星期后,他收到了何似送的手表,很漂亮,祖母绿的表盘,数字用价格昂贵的钻石代替,能看出制 表人精湛的工艺。
沉甸甸的重量戴在手上,不像手表,更像是手铐。
诺言知道这只表很贵,光是这一只就抵得上他拍一部戏的价钱了,可他没有感动,没有欣喜若狂。
甚至想如果他在看到林秋时直接扭头离开多好,这样也就听不到后面的那些,继续傻傻的把玫瑰当做珍 宝。
摇摇欲坠的感情,诺言在指针的转动下,看见了一派涂地的自己。
“何似,我不需要你做这些无聊的把戏,与其浪费在我身上,还不如留给你的那些情人,让他们对你死 心塌地。”
何似做这些,无非是受不了现在这个不再顺从他的诺言罢了,想和以前一样,通过一点点施舍,让自己 变回去。
何似开始意识到,无论他做什么,换来的都只会是诺言的嘲讽和冷漠。
他想好好说话,特意把老宅买下来送给他,结果诺言不但不接受,还不忘记挖苦,一遍一遍的告诉他, 是你自作多情,在做多余的事情。
何似无法忍受。
在他眼里,自己已经尽职尽责。
在面对诺言的隐瞒时,不仅没有让他把孩子打掉,愿意跟他结婚,还打算举行婚礼,没有选择藏着掖 着,甚至还买下了老宅当做礼物送给他。
比起周围认识的那些alpha,何似觉得自己做到了仁至义尽。何况跟他结婚,如果当做一妆生意,一定 是稳赚不赔的生意。
他不理解诺言有什么好不愿意的,张口闭口的提醒他不会幸福不会幸福,说什么没有爱情是无法支撑下 去。
这幼稚又可笑的想法,他六岁就不相信了。
既然无论他什么样的态度,诺言都要甩他一张半死不活的脸色,他又何必做吃力不讨的事情。
“诺言啊。”何似抿唇轻笑,眼神里流露出残忍:“你还当自己是以前的那个诺家少爷?”
他的话戳中了诺言心中的痛处,把残忍的事实揭开给他看:“虽然我有时候挺回味跟你斗嘴打架的日 子,也挺乐意当做生活情趣陪你玩玩,但得寸进尺可不乖哦。”
何似轻轻贴近诺言的耳朵:“毕竟,你还有个妹妹要照顾不是么?”
怎么回有这样的人存在。
诺言气到整个身体在颤抖,恨不得能将目光化为匕首。
“你拿我妹妹威胁我?何似,你真不是个东西。”
是他瞎了眼,错把鱼目当珍珠,差点忘记了恶劣是何似的本性,涂成白色的鱼目即便会看走眼当做珍 珠,但它始终是鱼目。
何似根本不在意诺言的咒骂,比起说什么都没有情绪起伏的诺言,他更乐意看到这个眼神充满恨意和怒 火的诺言。
这样才有意思。
“宝贝儿,怎么能这么说呢。”
何似不顾诺言的挣扎,手抚上诺言的脸,大拇指摩擦着他的唇,似笑非笑:“我当然不想伤害你了,只 要你乖乖听话,谁也不会受伤,大家皆大欢喜不好吗?”
一下,两下,那手指的力度越来越重,诺言觉得自己的嘴唇都要摩擦起火了,何似仍然没有放开。
他突然清楚妮妮为什么从小就害怕何似。
因为这个人太危险,他毫不遮掩自己眼神中流露出的欲望和疯狂,像极了在寻找猎物的野兽。
他捕捉到猎物后,并不会着急吃,而是先驯服,能驯服听话的,留在身边养一段时间再吃掉,不能驯服 的,折磨,囚禁,威胁,断掉猎物所有的后路。
诺言还在发抖,他分不清是愤怒还是恐惧,迫切的想要离开,不管去哪里,只要不在何似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