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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处,这是他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睡得这么沉稳,体内的内力已经收敛了大半,一点都没有再次叛逆的趋势。
只不过他不知道的是,这安神香就像是赌坊一般,开头给了他这个赌徒一个甜头,然后慢慢地将他侵蚀,等到了后期他沉浸于其中难以脱身之时,他已经被毁灭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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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日之后,整个落霄宫都在如火如荼地准备晏时君和李慕禾的大婚,只不过地牢里还是阴冷和血腥混迹一片,每日都有不同的人被送进来,然后盖着白布的尸体再被运出去,不时地再传来几声哀嚎声。在这个充斥着血腥和杀戮的地方,根本就和任何喜事没有什么关系。
沈迟川按照晏时君所说,药已经喝了十几天,他每次打坐运气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以一种诡异的速度慢慢地恢复,身上的旧伤新伤甚至恢复得没有一丝伤疤可见,而且就在昨日,他发现自己的双手手腕被挑的手筋居然都已经恢复了!
就连他在单挑中原武林的时候被阴了一招,中的毒也慢慢地被清除了,他甚至感觉到自己的内力比他中毒之前更强上好几倍。
饶是见多识广的沈迟川也不禁有些微微的怀疑,这到底是什么药,竟然有如此功效。
不过他也没有任何机会去寻求答案,他现在只有每日接收晏时君消息的份儿,根本就没有送消息出去的机会。他也只能每日透过那几行字来想象着晏时君每日的生活和心情,借以寄托他日渐增长的思念。
五日后。
晏时君被关了足足五日,一直等到最后一天,门被打开,进来几个侍女,晏时君被装扮上大红的喜服。要是在之前,他死都不会想到自己身为一个男人,竟然会有一天出嫁,而且是出嫁两次。
真讽刺。
他已经累到连手也抬不起来,只是被人架着从床上抬到了椅子上,被动地任人摆布。晏时君看着镜子中这张虚弱的脸,记得他第一次坐在镜子前这么审视自己,还是刚来到这个地方的时候。那时候的晏宸还是面色苍白如纸,骨瘦如柴的模样,竟然和现在的他没有什么两样。
那些侍女们收拾完,就依次离开了,不一会儿,从门口进来了一个装扮夸张的喜婆。
晏时君从铜镜中看到,这个五大三粗极其怪异的喜婆就是装扮了一番的尚文,但是这尤为滑稽的脸,却让他一点也笑不出来。
因为,这是最后一天了。
第九十七章 大结局(一)
这几日无夜殿一直都不消停。现在这已经不知道是被赶出来的第几批侍从,和前几批一样,无一不是惹怒了教主。而且下场无一不惨,直接被扔出来,一条命摔掉了半条还算幸运的。更有甚者在无夜殿内直接就被暴怒的教主一个掌风扇得吐血身亡。
一时之间,整个无夜殿上下***,不论是侍从还是暗卫们都提着胆子过日子,无一不担心自己就成为了下一个倒霉鬼。
只听得几声门窗被撞碎的声音,几个侍卫直接被一道掌风甩了出来,连人带门直接摔到了庭院里。李慕禾暴怒之时的内力根本就不会收敛太多,功力浅的直接被震碎了筋脉,倒地身亡。修为高些的好歹保住了一条命,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昏了过去。
“废物!都是废物!”李慕禾眸光似是能嗜血,眼眸猩红一片,像是发了狂一般地盯着他们,门口的几个侍从们纷纷上前来将被扔出来的侍卫带了下去,以免污了教主的眼,自己再遭波及。
等到穿过拐角,众人消失在沈迟川的视线里才敢低声议论道:“这是出了什么事,教主为何如此气恼?”
“教主派他们通知那些山下赶做喜服的绣娘们三日时间,赶出来一套喜服,那些喜娘不过是晚了两个时辰,教主就……就大发雷霆。”
“对对对,我也听说了,那些喜娘据说都被……”一个小侍从低声说着,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众人纷纷打了一个寒颤。
“据说前几日厨子做的饭有些咸了教主当场掀了桌子,那厨子也被杀了!”
“我也听说了,教主昨日不知道为何杀心大起,在练武场练武时,下手极重,重伤了好几个武者!”
“别说了,人多耳杂。这几日教主的脾气越发的易怒,还是不要惹他为好。”
一个头头模样的侍从保险起见,及时结束了这段对话,众人都疑心疑鬼地往四周看了几眼,确保没有人偷听,这才顺从地点了点头。
无夜殿里,李慕禾心底的怒火还未消散,这怒火像是一把黑色的火焰,攀附而上,逐渐燃着了他的理智。顿觉身体里混杂的内力也随之翻涌而上,竟然愈发的难以控制。李慕禾强压着内力,从怀里掏出来那小小的一瓶安神香,像是成瘾了一样,猛地大吸一口。安神香清凉的味道缓慢而上,将他体内的火苗逐渐压了下去,这才稍稍缓和了下来躁动的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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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慕禾混着内力暴怒的嘶吼传到了晏时君的这个小小的房间里,尚文回过头,趴在窗户的缝隙处朝外面看了一眼:只见几个侍从抬着几个生死不明的人从无夜殿正殿一路出来,气氛凝重,就连门口的守卫都挺直了脊背,不敢有一丝的懈怠,生怕自己就成了下一个被扔出无夜殿的人。
尚文心里明白这是晏时君的计谋,但是却没想到这计谋竟然进行得如此顺利。
他回过头来,看到镜子前那一身艳红的晏时君,这才一天不见,尚文感觉他又瘦了好多,脸上已经瘦得颧骨高耸着,眼窝深深地凹陷进去,脖颈处青筋清晰可见,就连厚厚的脂粉都抵挡不住他的憔悴之色。这婚服是五日前李慕禾找人量了他的尺寸贴身定做的,但是等到五日后就空荡荡得像是裹了一个被单似的,四处漏风。
尚文抹了一把自己脸上的不知不觉流下的泪,低声叹了句:“晏公子。”
晏时君的耳朵已经几近完全失聪,根本听不到他的话,他呆呆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唇角微微勾了勾。
命运就是这么的奇怪,他当初不想呆在这里这里的时候,却怎么也走不掉。等到他接受了这里的一切,他却要离开这里。
等沈迟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