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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葵,韩老师还在上课呢,让我们先吃不要等他了。”秋朔将小院子里的铁器仔细拾掇起来,避免下雨浸湿了生锈,他人不算高大,年轻,长了张欺骗性的娃娃脸,炙热的阳光没有晒黑他白皙的皮肤,秀气清俊。
“韩老师最近又不好好休息了。”春葵叹气,和丈夫不同,小岛的骄阳让她的肌肤变成了健康的小麦色,前凸后翘的身材,满是活力青春的美,草草绑了头发垂在胸前,拿出刚浸湿的毛巾给丈夫擦汗。
那个来瞳岛时间不长的年轻男人,在岛上唯一一所中学——桃李中学任教,因为贫穷,所以学校没有小学初中之分,甚至有很多家长只希望孩子学会捕鱼,不愿意让孩子上学,是韩老师挨家挨户地上门寻访才说服他们。韩老师什么都能教一点,但是学生们最喜欢听他讲历史课。
在没有电子通讯的古代,古人的书信往来是很慢的。若是战乱时寄一封信回家,能不能安全送达都是问题。亲朋之间,如遇变故分离,甚至半辈子都无法再相见了。一页薄薄的信纸承载着千斤的情谊。“江南无所有,聊赠一枝春。”北地与江南,千里的距离,就在一枝梅花的淡香中消减了。这是今天韩老师给学生们上的课,这节课也叫做,“距离”。
韩老师的确什么都能教,但他实际上是个音乐老师。笛子二胡信手拈来,吹拉弹唱样样精通,岛上若是有红白喜事,韩老师可是首先被邀请的人。不过,他最宝贝的,还是一只他随身带着的口琴。每次下班,他会先来到海边裸露的礁石上,伴随海浪拍打沙滩的声音,吹一会口琴。悠扬的口琴声与浪花协奏,仿佛世界都跟着沉淀下来。他喜欢一个人看夕阳。
口琴吹奏出了一首很老的歌曲,《莫斯科郊外的晚上》,迎着晚风夕阳,悄悄地蔓延。
“我的心上人坐在我身旁”
“默默看着我不作声”
“我想对你讲? ? 却又难为情”
“多少话儿留心上”
年轻男人独身一人坐在礁石上,海风吹得他衣摆飘飘,夕阳就快完全落下了,大片艳丽的火烧云,似乎要把整个大海都点燃。
忍把千金酬一笑?毕竟相思,不似相逢好。
最后的诗出自邵瑞彭的《蝶恋花》
第五十章
佛家所说的求不得之苦,到底是何种痛苦?
在楼奚遥没有遇到韩刑之前,她从来就没想过答案。
她生于名门,父母皆是权贵,和楼奚昭不一样,楼奚昭因为他耻辱的母亲根本不讨楼汉欢心,她从小却是受尽宠爱。
对于男人,她也见得多,极品的也睡过,瞧见他们匍匐在她脚下摇尾乞怜的模样,楼奚遥打心底里不屑。她知道自己在某种意
义上来说肩负着楼家的命运,想要成大事,首先在背后要有足够的钱财支持,天时地利一样都不能缺。楼汉盯上了李沽,一开
始李沽还是个靠着挖煤发财,浑身俗气的暴发户,好巧不巧地,李沽和楼家在好远之前也曾沾亲带故,攀上点远房亲戚关系,
他的儿子李禾品行端正,虽然平庸软弱,但那正好成了楼奚遥操控他的优点,可比那些吃喝嫖赌的二代们好多了。这桩婚事,
名利双收,故而各方都很满意。
在洛州的软红园,她第一次见到了韩刑。软红软红,是因为园里遍植娇艳的海棠花。这里表面上是一家调香店,到了晚上就变
成了隐晦的妓院,鸨母斓之专门调教了年轻貌美的姑娘去服侍达官贵人。
韩刑来此是为了求一种香。
梅清雨因梦魇缠身不得安眠,睡前必点一支安神香,可是安神香的效力却越来越微弱,簇簇见母亲消瘦颇多,心急如焚。彼时
韩刑还不曾对簇簇袒露身份,他想起了洛州有一位调香高手,名叫洛斓之,她会调一种奇特的安神香,治好过不同类型的失
眠,可让人安心入睡,所求之人也蜂拥而至。
四月,海棠盛放时节。韩刑也正是在此时来到了洛州的软红园。洛斓之见韩刑身份高贵,容貌俊美,有意拉拢韩刑成为她的顾
客,派了三个香香软软的女孩子去接待他,没想到他心无旁骛,连个正眼都不曾瞧人家。有一位女孩子在展示茶道技艺时出了
岔子,没能扶稳茶壶,热水不小心溅到了韩刑的衣服上,他也没有怪罪。
园内海棠繁花如云,淡极始知花更艳,风一吹花瓣簌簌飘零满地,实在是让人移不开眼。待洛斓之为他调好香后,他还驻足在
海棠树下站了一会。
一个几乎浑身赤裸的女子从厢房里跑了出来,下身系一条薄纱袄裙,上半身竟只穿了一件香妃色肚兜,露出藕白的膀子来,脸
上还蒙着紫色的面纱,只是她两条手臂都有青紫的伤痕,甚至背上都有可怖的伤疤。那女子见到韩刑,直直地在他面前跪下
来,声泪俱下,“韩先生,求您,求您救救我吧……”
韩刑知道这里的肮脏勾当,本不欲管,只是那双蒙着面纱堪堪露出的眼睛,实在太像簇簇,倒是莫名生出几分不忍来。
原来那女子就是周蕊蕊。她先前为韩刑倒茶时,不小心溅湿了他的衣服,被洛斓之罚了,拖去给有特殊癖好的人调教去了,单
看她的容貌其实不像簇簇,若是遮了面,只看眼睛,倒像了十成十。那些人都是畜牲,想要玩死她,不知为何,看到韩刑,就
像是深陷泥潭的人盼到了把她拔出去的希望。
“……把你腰间的帕子给我。”
韩刑决定拉她一把,旁边的石桌上还留着洛斓之调香时剩下的妆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