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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夫妇和施孟意姐弟这样的,他宁可不要。
他生来个性独立,说好听点是独来独往,难听点就是孤僻古怪。
也许是因为太过聪明,他从很小的时候就能看穿那些所谓对他很好的亲戚,本质上都是奔着他父亲的钱来的,所以他不会投入太多感情。
等长大了一些,母亲要照顾卧病在床的父亲,因此大多数时间,他都是自己一个人生活。
习惯孤独的人是不会觉得自己孤独的,所以施星沉从来不觉得自己的性格有什么问题。
直到遇见戚月落,这个从小泡在蜜罐里长大的混小子,性格骄纵又跋扈,没养熟之前,动不动就用爪子挠他,等养熟了,就娇气又黏人。
戚正儒只看得见他性格上好的一面,觉得是他把戚月落引回了正途。
但是施星沉心里很清楚,不是他让戚月落变好了,而是戚月落柔软又笨拙地包容他所有阴暗古怪的情绪,将他从理智封闭的自我世界里拉回了现实。
所以需要治愈的从来都不是戚月落,而是他。
仿佛是察觉到了他身上传递出来的不安情绪,熟睡的戚月落搂着他的脖子蹭了蹭,脸颊深深地埋进他的颈窝里,像只温驯又乖巧的小猫。
施星沉被这个充满了依赖的动作蹭得心头一暖,小心翼翼地托着戚月落软乎乎的脸颊调整睡姿,然后低头在那长软的睫毛上吻了吻,才慢慢阖上了眼皮。
一夜清梦。
大片大片的阳光顺着敞开的窗户倾泻进来,晨风微动,带起了窗帘上挂着的小吊穗。
戚月落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抱着被子爬起来去看安置在书桌旁的狗窝。
瞧见狗窝空空如也,他立刻扭头去问边上站着帮他拿衣服的施星沉:“我儿子呢?”
“在楼下玩球,”施星沉说着翻出了他今天要穿的衣服,“已经喂它吃过东西了。”
戚月落扭头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闹钟,发现已经十点多了。
好晚。
他抓了抓头发,在被子里把睡衣睡裤脱下丢到一边之后,就朝施星沉伸出一只手。
?
等了好一会儿,施星沉也没把衣服塞到他手上。
戚月落有些疑惑地抱着被子转头,就看见施星沉走到床沿,一只手拿着衣服,一只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我帮你穿。”
有人伺候傻瓜才拒绝。
戚月落乖乖把手递给他,心安理得地当个残废。
今天不算很冷,室内又有暖气,一件T恤加件毛衣就够了。
施星沉一只手扶着戚月落的肩膀,将T恤套进他的脑袋后,就举着他的手腕帮他穿袖子。
刚刚拿起毛衣,就听见戚月落问他:“糯米球是几点醒的?它醒了就会自己跑到楼下玩球吗?窗户有没有关?糯米球会不会自己翻出去院子玩?”
听见他左一个“糯米球”右一个“糯米球”的,施星沉干脆停下手,隔着被子把人抱到了腿上。
“到底是小狗重要还是我重要?”
听出了男朋友吃味的情绪,戚月落抿唇笑了笑,一双偏圆的乌黑眼眸顿时弯成了两道月牙儿,“沉哥,你怎么连小狗的醋都吃?”
施星沉没否认,伸手在被窝里抓住了他清瘦的脚踝,边给他套裤子边把问题重复了一遍:“到底小狗重要还是我重要?”
戚月落顺着他的动作抬高了膝盖,笑着哄了一句:“当然是你重要啊。”
那是一条松紧带的休闲裤,很容易就套好了。
戚月落掀起被子的一角,抬起左腿刚准备下地,施星沉就握着他的脚踝把他又塞回了被窝里,然后隔着软被把他抱得牢牢的。
“我重要?那为什么你醒来都没问我,就问你的狗儿子。”
这话听着像在骂人。
戚月落乐得眼尾弯弯,两条胳膊都给圈在了被子底下,只好伸长了脖子,凑上去亲了亲施星沉的脖子,“你不是在屋里吗?那下次我看见糯米球,我也问他你去哪里了好不好。”
施星沉紧绷的面容总算缓和了些,把戚月落从被子里剥出来后,就抱着他去浴室洗漱。
戚月落的牙是自己刷的,脸是施星沉帮着洗的,完事之后,就被放在擦干了水渍的洗手台上亲了很久。
施星沉对他脸颊上两块软乎乎的小奶膘十分情有独钟,很喜欢吸着玩儿。
要不是戚月落死命拦着,脸颊肯定会被他啃出两道印子。
两人下楼的时候已经快十二点了。
糯米球抱着它的玩具球躺在落地窗前的羊绒毛毯上滚着,一身雪白的皮毛就快跟毯子融为了一体。
听见楼梯传来脚步声,它扭着脑袋回头。
目光触及戚月落的身影,糯米球立刻丢下球迈开小短腿跑过来,绕在他脚边转圈圈,一副开心激动的样子。
戚月落俯身抱起它,然后盘腿坐在了落满阳光的地毯上,边弯起嘴角边拢着五指去抓它蓬松柔软的皮毛。
糯米球被挠得很舒服,四脚朝天地躺在戚月落的腿上,甚至还抬高了两只前爪去抱他的手腕。
眼看着一人一狗玩得不亦乐乎,施星沉有些无奈地走过去摸了摸戚月落的脑袋,“我去做饭,你们俩玩会儿吧。”
戚月落拖着调子欢快应了一声:“好。”
吃过了午饭,施星沉出门倒垃圾,顺便去附近的超市买些水果。
戚月落抱着糯米球坐在沙发上,边跟它玩握手游戏,边去看电影频道播放的电影。
那是一部外国末世科幻片,从病毒滋生到污染扩散,最后爆发变异,情节一点儿也不拖沓,主人公很快就从蛛丝马迹里找到了引起病毒的源头。
正是紧张的关键,门铃忽然响了。
戚月落以为是施星沉忘了带钥匙,握着门把正准备开门的时候,怀里的糯米球忽然“汪”了一下。
被它这么一喊,戚月落下意识地动作一顿。
倒垃圾加挑水果再走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