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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欢喜。
从前只觉他甜言蜜语,信口拈来,所言之事亦不曾真正放在心上。而今瞧来,倒是自己糊涂了。
至深夜,两人躺在榻上,暮熹于另一头,忽地开口道:“你今日往蔺苧馆去,可有听得何趣事?”
趣事?有何趣事?他方至蔺苧馆,却见沉沧在那与人闲聊,恼得他没差点把桌子给掀了,反被沉沧笑他毫无往日的风度。
风度?要风度有何用?
而今他天天看着兮兮睡在身旁,却丝毫碰不得,不急上头才怪?
“并未有何趣事。”殷轻衍倏忽起身,望着她,“兮兮听到何趣事,且说来给为夫听听,好解解闷。”
“往日曾听你说,你有两大容不得之事,怎而今却偏生被我破了这规矩?”她侧身往里,全然不知殷轻衍已悄然挪到了她这头。
他轻声躺下,忽地抱住她,暮熹被他唬得一惊,方想扳开他圈住自己的双手,却被殷轻衍反手一掣。
不知为何,她的身体竟因此一热。
“兮兮这不是明知故问么?”他靠在她耳边,温热的气息吐在脖颈上,痒痒的,“我的心和身,都只属兮兮所有,岂可让别的女人沾染?何况,你夫君我拥有一张世人皆为之倾倒的脸,若不立下这规矩,又岂能等到兮兮现身?”
呃……
听着殷轻衍的话,她像是被忽地浇了盆冷水一般,身体上原泛起的热感在这一刻瞬间消退得无影无踪。
暮熹反后悔朝他问了这句话,如今倒成了他自恋一番的话头了。
她无声地打了个哈欠,当下只想沉沉睡去。
殷轻衍抱着她,身体虽渐渐有了感觉,可在此时却偏生听见她那略带均匀的呼吸声,心下只暗暗地骂了句沉沧。
他手脚再慢些,公子我便要活生生憋出病来了。
与此同时,蔺苧馆某处,某人忽地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翌日,竺音承平殿内。
殿外艳阳高照,殿内气氛沉闷。
众御医低首俯跪在黄色帘榻外,身形惧抖。
未料方前来的太子昀殿只沉声问了句,“照此情形,陛下可还能下榻处理政务?”
御医们摇摇头,皆众口一言,“用药吊着,神智且还能时不时清醒半日,但身体已然不大中用了。”
楼昀面无声色地听完,却也半分不恼,只命殿内的众人立时退下。
殿门关闭的刹那,楼昀转首望向躺在榻上,那已然只剩几口气竺音皇帝。
“却是可笑,不过是一个女人的背叛,一夜之间,竟让从小便高高在上的父皇在生死边界上徘徊。”楼昀坐在榻边,眼望着楼熵,唇角微扬,声音却冷得蚀骨。
楼熵虽动弹不得,神智却是清醒的,闻得楼昀之语,却见他眼睛瞪得溜圆。
“您不必生气,”楼昀似在安抚着他,“这却也是因果所然,是为意料之中。”
顿了顿,他嗤笑般地道,“犹记当年,你下令处死母后和数百位唐人后,不过短短数月,便找了位与母后音色相差无几的女人入了后宫,并破了祖制封她为妃。白贵妃虽有母后的音色,却未有母后的玲珑心。不过一介风尘女子,便是您替她掩了过去,也终是改不了她的本性。”
言及此,楼昀话锋一转,“父皇,您处心积虑想要削掉我的军权,又可曾想过,我若想夺位,您又岂能将皇位坐到今日?”
“我创立珈琰军,守住竺音的天下,您便当真以为我是在觊觎您的皇位么?我不过是要遵守与母后的约定,履行我身为太子的职责罢了。”
楼昀站了起来,“而今,您既已成了这般,却少不得本王出来稳定朝局。”
末了,他低首,俯在楼熵耳边道,“您放心,便是本王掌权,本王依旧会护住楼涟的性命。因为,这便是本王与您的不同。”
自此,元和二十九年四月中旬,竺音元和帝忽染身疾,太子昀殿代为执掌政权,诏曰天下。
恍恍惚惚间,又至四月底,找寻云绣之事且未有着落,蔺苧馆倒先得了有关清竹墟入口的消息。
原是四月初时,因多年寻清竹墟入口未果,沉沧当下思路一转,亲自往当年殷轻衍醒来时的箐念山雪窟中而去。
那时前去,沉沧亦并未对此抱有多大的希望,却未料恰是在雪窟之中,发现了有关那神秘的清竹幻境的相关记载。
“清竹之神,幻本无心。巾帼入幻境,清幻须生心。奈何得此境,道是痴人心。”
殷轻衍将这几句话念给暮熹听时,她只沉沉地陷入了深思。
巾帼,乃指女子。
可清竹幻境又与女子有何关联?
虽得消息,可殷轻衍思虑再三,却迟迟不愿动身。
箐念山常年雪积,天气严寒,且地形复杂多变,若带了暮熹前去,反连她受累,殷轻衍自是不忍。
奈何若放她一人在此,他亦放心不下。此处虽有沉沧驻守,可竺音如今已是太子昀殿掌权,若他得知暮熹身在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