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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初具规模,且有松裕王府的庇护,加之他那父皇的“幡然醒悟”,他得以被人重新迎回东宫。
他回了东宫的第一件事,便是改名。
那意味着与过去的自己决绝。
“轲”改为“昀”,世人自此称他“昀殿”。
可纵然如此,他更希望她和易泽依旧喊他“阿轲”。
若说易泽是他人生的指路灯,那么阿熹便是他世界里的一轮圆日。
“我……缺你不可,”楼昀望着她,眸子里有极力掩饰却终是无法掩住的悲伤,他只缓缓道了句,“你想见的人,就在东宫。”
他朝她伸出手,“阿熹,这持续了两年的闹剧,该停了。”
暮熹闻言,惨然一笑。原来,自己没命般地逃跑,在他眼里,不过是小孩无聊时上演的一出闹剧罢了。
她一时间对他,已然无话可说。暮熹很清楚,楼昀的手段。犹记多年前的一幕,年仅十二岁的他,手起刀落,毫不犹豫将一个出逃的士兵斩断了头。
那是她,第一次看到他杀人。他眼里的冷漠和决情,似深渊里的恶魔。
“他们不死,将来躺在这里的人就是我。阿熹,这是你愿意看到的么?”他只冷声问她。
她知道,他有他的无奈。虽身为储君,前却不得父亲的宠爱,后又有太尉和白贵妃在虎视眈眈。稍微行错一步,便会落入无尽深渊。何况,生在皇室的人,又有几人的双手是干干净净的呢?
她理解他,亦心疼他,所以才会对他说,“我对你好,并非因为你是竺音的太子昀殿,而仅仅因你是我心中的阿轲。”
她渴望自由,皇宫里那四面厚厚的城墙,压得喘不过气来。
后宫内的明争暗斗,朝堂上的暗潮汹涌,人心莫测,利益为上。
她本以为伴他至登上皇位,便可潇洒离开,可“情”之一字,却偏生难以预料。当他表现出想要立她为太子妃的那一刻,她未有旁人想像中的欢喜,反是无尽的恐惧。
暮熹望着他,他眼里的决绝,从始至终都未曾改变。
她无法,只得同他回了东宫。
至暮色临,南纪仍未见暮熹归来,思忖着这且是从未有的事,心下便有了不好的预感,忙让北安到蔺苧馆知会沉沧一声。
沉沧一闻此事,立时便遣了人去往城中各地暗中搜寻。蔺苧馆财大气粗,且本是武事起家,各路一得令,忙不迭地尽心寻去。
不过半日时辰,便打听到曾有人在城外见到暮熹,看她随两名男子而去。
细问那男子长相,那人倒印象深刻,只形容道:“其中一人长得可俊了。身上穿的绸缎,远远一看,便非我们普通人家能穿戴得起的,且浑身上下那通身的气派,倒似皇家中人。”
沉沧只此一听,便此那人是何方神圣了。除却竺音东宫的太子昀殿,竟再无他人,适而忙命人去追。
可此时的楼昀却早已思及这一层,命惊风带着人马行于正道,自己则领几名随从抄小道带暮熹回了东宫。
周领侍早便知楼昀要亲自去接她回来,无须他吩咐,也早命人做好了各色她爱吃的糕点。
落莺殿本就是她居住的地方,暮熹虽离开了两年,却因楼昀日日在此安寝,因而仍极为干净。
再踏故地,暮熹在楼昀的带领下,一路往落莺殿而来,廊檐上所见之人,皆是那般陌生,似往日曾与她相熟的人,竟不见一个。
她心下只觉奇异,却又不想多问。
落莺殿一草一木,倒与两年前一般无二,便是连原在她房里养的那盆水仙,长势依然喜人。
“这盆水仙,一直便是殿下亲自照看的,”周领侍端着糕点进来,笑道,“连换泥都未曾让我等触碰过分毫。”
闻及此,她本平静无波的脸上闪过一丝无奈。楼昀于她的情深,她何尝不知?只如今,却再不可能了。
抚过水仙,暮熹倏然忆起一事,便朝周领侍问道:“周伯,我方才一路走来,阿苏,黎雅她们怎都不见?”
话音一落,周领侍端着糕点的手微微一顿,随后向暮熹笑道:“姑娘离开也有两年了,该嫁人的便嫁人去,该出宫的也到年龄了。”
暮熹闻言,思量半晌。
诚然如此,既是年龄已至,该离开的也会离开。若她亦如阿苏、黎雅一般,又何须冒着性命逃离东宫?
原一回东宫,她便想先见云绣的,奈何楼昀领她来了落莺殿后,只道了句“好生休息”后,便再不见人影。
恰在此时,殿外一阵喧哗,暮熹和周领侍侧耳细听,原是那舟越郡主听闻暮熹回了东宫,便风风火火地赶来了,周领侍欲要出门阻拦,暮熹反拦住他,道:“她既要进来,以她的性子,你们又如何拦得住她?何妨许她进来,两年未见,我恰巧也想会会她。”
舟越待楼昀的心思,竺音早已是人尽皆知。
周领侍踌躇着,此前太子已然下令,不许舟越再踏进落莺殿半步。
暮熹瞧出他思虑何事,是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