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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晔的筷子在林蝉碗边轻轻一点:“饿傻了?”
林蝉没说话,手从桌底伸过去准确无误地握住景晔,依恋地从指尖摸到腕骨才放。他们挨在一起,林蝉又把五指都塞进景晔的手掌。
对方包住他的手指,紧了紧,林蝉这才拿筷子。
过生日的谈话被服务员听见了,饭局临近结束时,餐厅老板送来一碗长寿面,鸡汤煮的,卧一个黄澄澄的半面煎蛋。被围着唱生日歌让林蝉窘迫,但景晔唱得最开心,边唱边拍手,左晃右晃,满面笑容。
他没制止这很幼稚的氛围,把面吃得干干净净。
蛋糕是窦霜订的,后续还要去KTV所以直接往那边送。他们坐蒋子轶的车先走,林蝉说自己可以和景晔打车过去。
春夜,惊蛰还没有到,但露水蒸发,潮湿的草木味落在肩上。
上客点要排队,他们等了一会儿,景晔专心致志地望前排在心里算还有多久才能轮到,突然一只手绕过腰际插入外套口袋。
林蝉往后退了半步,这距离刚好够他低头时额角抵上景晔肩膀。他鼻尖嗅着景晔衣领若有若无的草木味,好像有雨的气息,可能景晔换过香水,迷得他魂不守舍,情难自已地越靠越近。
嘴唇贴过颈侧时,林蝉感觉到景晔微微地颤抖。
宽大外套口袋藏起了关于恋爱的秘密,景晔垂下眼,不作声地任由林蝉分开他的手指,蛮横挤进每个缝隙,填满了他。
手指缠绵,温度灼人地升高,烫得景晔一颗心也跟着沸腾。
林蝉懒得问景晔去了哪里、试镜如何,也无所谓这时索要他的生日快乐和礼物,只想在偷来的二人时光中安静地和他十指相扣。
街灯照出的昏黄,亮晶晶的细线一闪而过,冰凉地点过景晔的睫毛。
“好像下雨了?”景晔试探着说,“你冷吗?”
林蝉把他握得更紧。
另一只手抓起外套帽子遮挡住临街灯光,林蝉偏过头,在帽子和香樟树的阴影里含住景晔的唇。
38 这是一条金色的河
十八岁也许真的会带来什么改变。
这是被林蝉吻住时,景晔脑海中浮现的第一个念头——换作以前,哪怕是他们在机场作别时心惊胆战地亲昵,林蝉也不会这么做。
落到唇上的雨滴很快被林蝉抿了去,接着林蝉舔了舔他的嘴角,犹豫了一会儿,小狗示好般吸吮他。柔软舌尖抵住景晔的一颗犬齿,意犹未尽地亲,水声从口腔扩散到神经中枢,半边身体都酥麻了。
又有水滴下坠滑入发梢,林蝉抬起手,不着痕迹地捂住那里。
景晔眨了眨眼,还没回应但林蝉已经放开,没事人似的低头,自书包中掏出一顶棒球帽扣在了景晔的脑袋上,顺手一拍,走到了景晔前面。
“干吗!”景晔摸不透林蝉,以为他又生气。
但林蝉心情明显比刚才好多了,懒洋洋地朝他笑:“怕你冷,我有帽子。”然后就戴上了外套的帽子,替他挡风。
白天气温高,入夜后却还依然春寒料峭,林蝉没那么快松衣服,穿的依旧是那件黑色的短款棉服。衣领拉链锁到最高处,林蝉的背影像一块蓬松的面包,景晔看了会儿,将手往林蝉的兜里抄,完全忘了他们还在马路边。
林蝉躲开,道貌岸然地提醒景晔现在是外面。景晔不服,两人斗了几句嘴,出租车也等到了,报出地址,他迫不及待拉林蝉的手。
“你想我吗?”景晔压低声音,说两个人的悄悄话。
林蝉回答一点也不想。
景晔“哼”了声,默认他又口是心非,自顾自地说:“跟你讲个好消息,试镜我应该是十拿九稳了。因为提前了很多人都没来得及准备,我结束后,大导演问有没有写人物小传,还好我有写……拿给他看,他好像还算满意。”
林蝉回味那个吻,听也听得心不在焉,但一直笑:“啊,这不是很好么?”
“今天璐璐姐说对方的选角导演联系了她,确认我的档期。”景晔眉毛都要飞起来,“弟弟,这次是大银幕!”
那个导演的作品林蝉看过一些,偏文艺风格,其实不太像能票房大爆的样子。他心里对景晔的选择有不解,但看对方那么高兴就不多问了。
“那到时候我请虞洲他们去看。”
“我请你看,不带他们。”景晔宣布完好消息,开始关心他,“最近的两场考试怎么样?单招是不是已经全结束了?”
林蝉说是,但回避了发挥的问题:“我老师说再不济去读画室隔壁。”
“怎么不读你中学隔壁?”景晔打趣。
林蝉故作痛苦地说:“考不上啊……如果央美录了我,文化分也够头疼一阵子的,他们学校分太高了。”
谈到学习景晔也开始感同身受,他脱离高中校园很久,大学期间实践课和理论课对半开,并不难以应付,很少临时抱佛脚,惟独这时看林蝉表情仿佛自己一下子回到了十点半才下课的晚自习。
“诶……那怎么办?”景晔说,“还能补多少分,三五十?”
林蝉:“做梦快一点。”
景晔感到被冒犯,戳他的腰眼。
林蝉不怕痒,巍然不动,任由他动手动脚了一路,到后来实在忍不住,挨在景晔身边,反剪他的手握在后腰,在前排视野盲区中放肆地咬景晔的耳垂。
好在出租车内广播声音开得足够大,外间下雨,异样呼吸频率淹没在水声中。
抵达KTV时景晔接了蒋子轶的第五个电话,他不耐烦地说着“别催了到了”,向门口的服务员报出包厢号。
为了庆祝林蝉十八岁生日,窦霜提前给KTV打过招呼布置包厢。
他们去得晚,时间足够一群人准备。
甫一开门,荧幕浅色灯光闪烁,玻璃灯球般的七彩光线旋转,景晔条件反射一闭眼,有什么东西在头顶“嘭”地一声炸开——
他条件反射,先抓住了林蝉的手。
金色纸片像花雨,轻盈撒落,地上、肩上、他和林蝉握在一起的手指上,到处都是薄得几乎没有重量的金灿灿。景晔低着头,想把它们拍掉,可动作却停留在半空。
他盯着脚底细密得宛如一层地毯的金纸,不忍去踩。
这条河一直蜿蜒至包厢的人群中,最好的朋友笑容满面地又拉开礼花筒,五彩的颜色,还有彩喷,雪一样地扑向他和林蝉。
“生日快乐!”
“姗姗来迟啊男主角!”
林蝉笑着说“你们好烦”,往里走,自然地捂住景晔的脸,避免那些喷雪中的化合物被景晔吸进口鼻,不动声色地让他走在